程雁昭和何粹瑄的婚事办的格外的仓促,从事情定下来到成婚也不过就一周时间罢了,楚栖桐不用想也知道是程雁昭的意思,毕竟若是程雁昭不愿意,没人强迫不了他,而那何粹瑄谈起程雁昭的时候眼睛里是带着崇拜的,只要是程雁昭的决定,她恐怕都会听。
尽管楚栖桐私底下同程雁昭关系极好,可是楚栖桐她到底是个公主,程雁昭只是臣子,且楚栖桐同程雁昭关系好的事又不能怕让外人知道,故而程雁昭婚礼的那天,楚栖桐没收到程雁昭的请柬,也没有去镇国侯府看热闹,只不过在皇宫里,楚栖桐就能听到震耳欲聋的炮仗声。
何粹瑄是何家的嫡女,是何大人和何夫人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而程雁昭又是镇国侯府的世子爷,这两个人结婚排场自然是小不了,尽管没有去现场看,可是楚栖桐也能想象的出来镇国侯府此时应该是宾满座,红绸遮天吧。
快到中午的时候,穆澄吟来了栖梧殿,她问楚栖桐难过吗?楚栖桐知道,穆澄吟问的是程雁昭娶妻这件事,穆澄吟一直都以为楚栖桐和程雁昭会走在一起,如今眼见着程雁昭娶了别人,她自然是担心楚栖桐。
难过吗?其实若是这么问,难过那自然是有些的,只不过那难过却不是为自己,楚栖桐自认自己没有什么慈悲心肠。可是此时她却没办法不心疼何粹瑄,这场婚事办的有多盛大多热闹,以后恐怕就有多凄凉。
尽管楚栖桐再三表示自己无事,可是穆澄吟还是放心不下,硬是在栖梧殿陪了楚栖桐一个时辰,眼见着程雁昭的婚礼办的这般的仓促,楚栖桐心里不免又想起了楚明鸾托付给她的绣婚服的事,想来楚明鸾的婚事也不会太远了,楚栖桐知道绣婚服这件事耽搁不了,于是她便同穆澄吟说着话动了针。
看着楚栖桐手里的红布,穆澄吟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做婚服用的,如今又赶上程雁昭大婚,楚栖桐一个人在栖梧殿绣婚服让穆澄吟愈发的放心不下,于是穆澄吟干脆夺了楚栖桐手里的针,她说:“楚琉画,你若是真喜欢程雁昭,你现在就去镇国侯府同他说清楚,一个人在这里绣婚服算什么事?”
知道穆澄吟是误会了自己,楚栖桐心中先是一暖,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像穆澄吟一样顺着她又在意她的情绪了,楚栖桐放下了手里的红布,她笑着解释道:“穆姐姐,你误会了,这婚服不是我给自己绣的,我也没有喜欢过程雁昭,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穆澄吟的神色略微的有些怔愣,她道:“画画,你可别框我,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婚服这种东西能给别人绣呢,而且你又是个公主,谁能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你来绣婚服?画画,你和我也算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你有什么委屈不能告诉我呢?”
见穆澄吟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楚栖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给了穆澄吟一种误会,更不明白穆澄吟怎么就一直坚持以为她同程雁昭就是一对。
楚栖桐颇为无奈的又笑了笑,她说:“穆姐姐,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且不说我对程雁昭真的没意思,就算是有意思,那以我的性子我会不去争取?”
说到这里,楚栖桐看了看穆澄吟,她又道:“穆姐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你也真是急糊涂了,竟是连我的性子都忘了。”
听楚栖桐这么说,穆澄吟心里也有了数,确实,一个人独自黯然神伤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楚栖桐能做的出来的,只是看着楚栖桐被楚栖桐放在一边的那块红布,穆澄吟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那画画你到底是在给谁绣婚服?”
楚栖桐知道今日若是不给穆澄吟解释清楚,恐怕穆澄吟是不会把针给她,于是她道:“穆姐姐,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来的那位暮辰国太子?”
暮辰国太子秦屿,穆澄吟自然是有印象的,只是穆澄吟却不明白楚栖桐为什么突然提起了他,而且那位太子似乎早就回国了,但是见楚栖桐看着自己,穆澄吟还是对着楚栖桐点了点头。
见穆澄吟点头,楚栖桐才接着道:“是鸾儿,如今瑞安王府已经同意了鸾儿和那位太子的婚事,而那位太子之所以这么快回国,也是回去准备聘礼了,这婚服是我替鸾儿绣的,鸾儿她从小顽劣,不通女红,她是我的妹妹,她成亲总不能穿绣娘绣的婚服吧,于是我便将这活应了下来。”
这次楚栖桐可以说是把事情彻底解释了清楚,穆澄吟也终于稍稍放下了心,她将手里的绣花针重新递给了楚栖桐,然后她又问了一句道:“画画,你不会在框我吧,我怎么没听过郡主要成亲的消息?”
见穆澄吟还是有些怀疑,楚栖桐又是叹了口气,她说:“穆姐姐,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就算是想哄你,也不会拿鸾儿的清白开玩笑吧。这件事瑞安王府还没放出消息来,我也是前几日鸾儿来看我的时候她亲口告诉我的,假不了,穆姐姐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听完了楚栖桐的话,穆澄吟又看了看楚栖桐方才绣婚服用的那块红布,拿红布上已经被楚栖桐绣上了一个鸟儿的头,那头看起来确实是只鸾鸟,不是凤凰,如此看来这婚服也确实不是楚栖桐给自己绣的,有了这个想法,穆澄吟才彻底放心了下来,她说:“即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左右因为身份的原因,我也不便在你这里多待,那我便不打扰你了,”
送走了穆澄吟,楚栖桐才又重新拿起了针线,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外面的炮仗声,虽然声音相较于方才小了些许,却还是此起彼伏的响着,单是听到炮仗声楚栖桐就能想象的到程雁昭的婚礼有多么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