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骗了她。
那蛊虫此时已发现了更为精纯的灵力,不再想着往回跑,而是迅速地循着伤口交接的地方蠕动。
剧痛袭遍全身,萧北沉眉头一紧,生生忍着,知那虫子跑到了自己身上。
手腕一收,充沛的灵力瞬间聚集到手臂,死死将那蛊虫缠住。
两相碰撞,蛊虫挣扎着释放出毒素,巨大的幻痛从手臂蔓延,仿佛整只手臂都被砍断。
一瞬间,萧北沉只想到,原来,她的月儿这几天一直这么疼。
思及此处,萧北沉满是怒意,灵力不要钱似的冲向蛊虫,呵,本殿绝不会放过你。
等在屋外的陆行等人,只觉得屋中爆发出浑厚的灵力,让人心生畏惧。
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几人也只能干着急的等着。
冷峻的脸上满是冷汗,萧北沉一声不吭,甚至没露出痛颜,几番拉扯,终于将那蛊虫束在小小一处,不得动弹。
他浑身灵力耗了干净,虚弱地喘了口气。
“殿下,成了。”
容千之也松了一口气,又在他手臂处扎了几针,加了层禁锢。
“嗯,没事了。”
容千之迅速地给两人包扎了伤口。
又给温无月号了脉,“没事了,月儿身上已经没有虫蛊的气息,只需要好好静养。”
萧北沉应了一声,容千之看了片刻,确认暂时没什么问题,就退了出去。
屋外的人见他出来都放下了心。
“没事了,不用担心,”
容千之淡淡说了句,回了房。
房中一下子静了下来,此时萧北沉才发出一声痛哼,手捏成拳,深深吸了口气。
刚刚那一瞬,他的脑中闪过了很多和月儿的画面。
但……
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从未经历过……
甩了甩略微昏沉的脑袋,萧北沉没再想,转身去看床上的人。
昏迷中的人脸色不似刚刚那般苍白,恢复了一丝血色。
只是眉头依然紧锁。
大抵是在生气吧,伸手抹去她脸颊边的泪痕,萧北沉笑了笑。
他的月儿生气就生气吧,只要没事就好。
耗费了一番灵力,萧北沉也累极,在她身边躺下,闭上了眼睛。
天渐亮,一抹晨曦从窗外透入,屋内被映照得一片金黄,倍显温馨。
晨鸟在窗外啾啾鸣叫,叶片上的露珠悄然滴落。
温无月睁开眼睛,脑中还有刺痛散去后的隐隐闷痛,却不似昨日那般难熬、那般混乱。
手指微微蜷起,没了撕裂般的疼痛,只剩下手腕上伤口的疼。
昨日一切在脑中渐渐回拢,秀眉紧紧皱起。
她撑着床沿坐起,急急看向身边的人。
往日里只要她一动,殿下就会醒了,此时,那修长有力的手还横在腰间,却连她坐起身都没发现。
腹中一阵闷痛,温无月轻哼一声,紧紧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自家殿下的手从腰上拿起,那手腕上同她一样被包扎着。
虫蛊、放血、灵力……
所以……那虫蛊只是到了殿下的身上?
殿下保证过,不会让她和孩子有事,所以,是用自己来过了虫蛊。
心间涌上阵阵酸楚,眼泪忍不住漫上眼眸,又被她咬牙忍住,只剩下小猫似的啜泣声。
比起被蛊虫咬,这种难过和心疼如同抓心挠肝,更难忍。
睡着的人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坐在身边的人,还未来的及高兴,就发现小人儿在小声地哭泣。
萧北沉立刻坐起身将人抱进怀里,昨日他耗尽了灵力,自然是睡得沉了些,大抵是担心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