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马蹄长啸声划破血色狼烟。

    通体纯黑,四蹄若雪,正是乌驹。

    乌驹上的人一身银色耀甲,长发当束,冰冷的眉眼带着几分杀伐中的狠厉,他的身后是不足千人的枭羽营。

    如一支利箭,枭羽营侧面进入战场,直直厮杀出一个破口。

    萧北沉一拍马背,飞身而起,白色羽翼大张。

    背后长弓在手,三只翎羽箭破空而出,在空中划出凛冽弧度,直取城墙玄雷军旌旗。

    耶律宏自看到那道身影,心中大怒,九石长弓拉开,在空中就射穿两道箭,却仍是没挡住最后那支灌注灵力的翎羽箭。

    那城楼之上的玄雷军旌旗咔嚓一声,轰然断裂。

    战鼓点声越发激烈,全军皆喝,士气大涨。

    枭羽营出神入化的阵型直直打破玄雷军布阵。

    自知此战玄雷军阵脚已乱,不能再拖。

    八万兵马被对方以少敌多,耶律宏气的肝疼,牙间恨到咬出血沫。

    却也只能一声令下,脱战撤出夷丰城。

    只一战,萧北沉就拿回丢失半月的夷丰,挫了耶律宏锐气,剿灭数千玄雷军。

    捷报道道传回羽都,直振人心。

    *

    自从天玄宫内乱后,温无月就住在宫中。

    一来安心养胎,二来能第一时间收到战报。

    夷丰城拿回的捷报传回之时,温无月还在床上躺着。

    腹中断续疼了两日,自是吓得她别说下地,连动都不敢乱动。

    她被勒令在床半月,躺的身子骨都软了也只能乖乖听话。

    羽帝,老太后,恨不得一天一趟的往她屋子里来。

    不是送吃的就是送解闷的,就怕她休息的不舒爽。

    她吃不下东西,每日吐的凄惨,老太后便亲自盯着御膳房的御厨天天给她变着花样做吃食。

    但凡能有一两样她能吃上两口,老太后就高兴的不行。

    怕她忧心,捷报刚送到羽都,羽帝一边看着就一边往她暂住的院里来。

    亲眼看见上面的捷报,温无月才放了心。

    一同随捷报而来的,还有一封信笺。

    寥寥几句。

    “纸短情深,念念道不尽。”

    似是匆匆写下,却又缠绵悱恻。

    温无月将信笺复又看了几遍,小心妥帖的收进怀中。

    她提笔回信,“思之念之,只愿殿下平平安安。”

    怎么办,恨不得立刻就去到殿下身边。

    边关一战,持续一个多月,比所有人都预想的艰难。

    耶律宏像只发疯的鬣狗,咬着不放。

    只待一个时机,就发起猛烈反扑。

    又是一场对战之后。

    萧北沉于城墙之上负手而立,当年拼着一口气将耶律宏打的落败。

    而今卷土重来,若不守住这边关。

    就是给当年的亡魂重重的一巴掌。

    萧北沉目色深深,他已没有耐心浪费在此处。

    宫中的信笺时有传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月儿有事瞒着自己。

    慕相一事父帝已与他交代清楚,难道是月儿的伤一直未好。

    他的担心和思念已堪堪在溃败边缘。

    打起仗时越发凶狠。

    耶律宏的玄雷军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落跑的。

    堪堪只剩几千不到。

    探子回报,玄雷军藏匿于汀石坡的山坳中,确定了真假。

    萧北沉带着陆行和枭羽营连夜出发。

    八百兵力对上几千,任谁都觉得天方夜谭。

    但不论是陆行,还是申冀,亦或者是枭羽营。

    无一人心存疑虑,只知殿下让他们去,断然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

    枭羽营趁着夜色,在靠近汀石坡外,弃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