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四千,萧北沉倒是有那个自信,都会听命于自己。

    慕相迟迟不敢有所异动,自然也是在心中权衡,对他有所忌惮。

    丽景十四年,注定不会平静。

    羽都像绷紧的一根弦,只待有人送上一把刀。

    *

    一连半月,温无月醒来都不见太子殿下。

    自从三皇子流放,来自兄长的传信少了很多,大抵是萧北郁一事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呵,她那父兄最喜欢就是作壁上观,收渔翁利。

    温无月乐的清闲,暂且不去管他们,思及慕相一事,殿下这几日应该都在忙着布置。

    左右无事,她出门去了容千之的药铺,正好询问一下大帝身体如何了。

    明明已是初春,天气逐渐回暖。

    可街上的人却不如往常多。

    近几日总是身子疲累,温无月坐了马车。

    不一会儿,影六的声音传来,“娘娘,到了。”

    因上次安亲王府一事,影六又挨了几大板子,倒是跟太子妃娘娘同甘共苦了。

    温无月下马,走近时,见容千之正在给人诊脉,便坐到一旁没有打扰。

    春日易风寒,药铺里的人不少。

    温无月那么倾城绝色一人坐在铺子里,顿时惹得排着队的人伸头去看。

    有的知道是太子妃娘娘,看一眼就敛了神色。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排着的人终于快要看完,温无月已是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排在最后的是个衣着朴素的壮汉,边上站着一娇小女子。

    那壮汉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粗糙的一双手扶着那女子,却是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宝似的。

    再瞧那女子,满脸温和幸福,一看就是被人捧在手心的。

    壮汉扶着那女子坐下,神色有些紧张。

    容千之神色淡淡,接过小药童递上的帕子,一边温声问道:“夫人何处不适?”

    未等那女子开口,身边的壮汉已经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

    “大夫,我家娘子这半月每日精神不济,时常一睡就是半日,这些天还食不下咽,时常恶心,可是得了什么难症。”

    他满脸忧心,那女子眉头也微微蹙着,生怕自己真得了什么怪病。

    两人的话说的温无月一阵心惊,耳朵都竖起了几分。

    她最近也好想睡觉……也不想吃饭……莫不是也得了什么大病。

    容千之伸手切脉,只稍稍片刻就松开。

    “无需担心,恭喜,夫人这是喜脉。”

    他转身让药童抓了两副安胎药。

    两人还愣在那里,那壮汉一副高兴得要落泪的样子,嚷嚷着,“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他紧紧握着女子的手,两人面上满是喜悦。

    “啪,”手中的杯子落在了桌上,温无月才回过神,“喜脉?”

    她忍不住伸手抚上小腹,难道她也有孕了……

    思及此处,心跳快的像要跳出胸口。

    “月儿,怎这般冒失。”

    容千之起身走到边上,将杯子扶起,擦去桌上茶水。

    “没,没事,千之哥哥,月儿想起府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温无月站起身,顾不上其他,就往门外跑,跑了两步又顿住了脚。

    不行,得慢点走。

    她小心地上了马车,“影六,回府。”

    车内无人,她抖着手摸上了手腕。

    指尖轻颤,指下的脉相往来流利、如珠走盘。

    她从前没少跟容千之学医切脉,这样简单的喜脉自然不会错。

    再思及上月葵水就未来。

    温无月闭了闭眼,只觉的满心都是酸酸软软的感觉,竟是想落泪。

    伸手抚上小腹,她和殿下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