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茶下去，代表的是他同意了两家的合作。
既已知道庄承的身份，如今又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成老太爷少不得问起了刺杀的人是谁。
他自己也相当震惊，虽说他不在朝堂好多年，但在他理解当中，应当没人会如此才对。
并非说庄承多讨人喜欢。
而是说，庄承，或者说是庄大将军，对朝中各方势力并没有多大威胁。
众所周知，庄大将军虽为当今宠臣，却从未回京，一直镇守北疆。
不回北疆，不参与朝政，仅仅是镇守一方，如何能惹了那些人的眼呢？
他自己就是文官出身，自身懂得那些人到什么程度才会出手。
文官没有出手的理由，武官就更是如此了。
诚然，庄大将军之名天下皆知，他深得圣心这事，也是天下皆知。
此事那些武官定然也会羡慕，但要说到嫉妒到置人于死地，成老太爷觉得不太可能。
且不说武官大多是粗人，没这份心机手段。
就是有，如今大梁朝能撑起来的将军也就两位，庄大将军和齐老将军。
庄大将军死了，谁能顶上？
靠他们吗？
想着这些，成老太爷嗤笑一声。
肖芙娘并不觉得成老太爷的这声嗤笑是在笑她，相反，她和成老太爷还是挺同频的。
“成老觉得，不可能是朝中武将动的手？”
“怎么？你们查到了什么？”成老太爷嚯地看向她，眼里带起锋芒。
“此事，确实没查到。不过……”
肖芙娘莞尔一笑，面上却带过一抹凉意：“之前的几次都查清楚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之前还遭到过刺杀？还几次？”
“肖娘子直言便是。”
“这话，恰恰发生在成老您认为，最不可能动手的人身上，您猜猜这人会是谁呢？”
“要我猜，以他之才能和地位，天下间应当无人蠢到想动他。”
便是当今那位，对这位也是以恩宠为主，不然且看看他这几年一直不回京，也没爆出姓名就知道了。
试问历朝历代，哪一位武官是没有名字没有背景，却能有如此殊荣的？
也就庄承一人罢了。
有肖芙娘等人在眼前，成老太爷相信，这或许是当今的算计，却也是当今的纵容。
是庄承自己的选择。
这不是纵容是什么？
“按照道理是这样，不过我们查到的证据确凿，避无可避。”
“少卖关子！”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他们之前遭遇过几次暗杀，查下来矛头都指向京城齐家。”
“京城齐家？”
脑子稍稍一转，成老太爷就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谁了。
京城齐家，能如此称呼的，也唯有齐老将军的那个齐家了。
“齐宏儒？是他下的手？”
“不确定，但三年前，庄承前往边疆一事，就有齐家军的插手。”
“你细细说来。”
肖芙娘把庄承三年前的遭遇掐头去尾，避开了百里将军等人的存在，将之告诉了成老太爷。
这段事情，是成老太爷从未知晓的，因此听得格外认真。
听完后他满脸惊愕：“怎么会。”
倒不是他不相信肖芙娘，而是，这事情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如此说来，齐家是有预谋地在整庄承，从他尚未入军营之时就开始了，到现在继续暗杀，那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为什么？
齐宏儒为什么要对庄承下手？
“你们家……”
说了几个字，成老太爷的话中断在喉咙里。
是了，他们家怎么可能会那么早就得罪了齐家呢？
现在的庄承可以与京城齐家对抗，三年前的庄承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小子，如何也不能与齐家扯上关系，更谈何这样大动干戈地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