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白眼狼
初家这边一团乱，沈凝那边情况也不太好。
霍家人紧追不舍，就连初蓉性子那么安稳温和的人都来找麻烦了，初韫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
如果不是沈凝的情况不适合离开实验室，她一定会带着人走。
可现在不能移动沈凝，沈凝最近还是没有醒来，但是有时候会流泪。
这是不是代表她的意识在慢慢地苏醒呢？
如果沈凝再无法醒来，那以后醒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以后会变成一个植物人。
这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的。初韫忙得不可开交，霍胤然就是在这个时候派人找上门来的。
霍胤然约她出来见面。
霍胤然是为了初蓉而来的，他其实对这个生母也没有太深的感情，之前只是自责，是自己的出生害死了她。
她现在好好活着，霍胤然心中的压力就消失了。
可同样的，他也不希望霍震对初韫下手。
他希望初韫可以离开这里，继续待下去，霍家人不会放过她的。
生母，养母，都是他不能舍弃的人。
他只能求一个双全之法。
初韫以为他是来为初蓉讨回公道的，所以也答应了见面。
这个时候霍胤然若是能够帮她拖住霍震，为沈凝争取醒来的机会，那实验室就会安全很多。
实验室不是暴露的时候。
沈凝是她绝对不能暴露出来的，她不会要任何人知道的。
她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回报月明。
其他地方都不太方便说话，初韫把见面的地面定在了她在京城的办公室。
市中心的大厦里。
不是第一次和初韫见面了，霍胤然再如何冷静淡漠，那颗心也会泛起细微的颤动。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片沉默。
初韫的态度比起上一次的冷淡疏离，多了几分和善。
“要喝点什么？”初韫主动开口询问。
母子两人之间实在是陌生得很，霍胤然本来也就是不善言辞的人，一坐在那，无形之中就和初韫拉开了很多很多的距离。
两人不像是母子，长得也不相似，更像是陌生人。
“白开水就可以。”
初韫向助理点了点头，助理推开门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初韫打开了话匣子，“这次来见我是什么事？”
“是为了……沈——”
“是另外一件事。”霍胤然面色一变，嘴唇抿紧。
他知道初韫指的是什么，沈凝的遗体还在实验室。
可他不会去看了，那是沈凝的选择，他尊重她。
只是猝不及防的被人提起，还是会心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你想说什么？”初韫垂下眼，语调温和。
霍胤然沉缓吐出一句话：“京城是是非之地，如果你还需要做研究，我希望你可以离开京城，回到s国去。”
“那边才是安全的。”
初韫眼底泛起波澜，口吻有些冷：“是为了初蓉？”
“你的养母，你来赶我走？”
氛围骤然就冷场了。
尽管是初韫很能隐忍情绪，但是提到初蓉时，她眼底依旧划过了阴鸷。
那一刻，是瞒不住霍胤然的。
“是或不是，也没有什么区别。”他哑着声音，低声说：“我只是希望你们两个人可以和平共处。”“之前告诉我母亲那些话的人是你吧。”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初韫挑了眉，不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钢笔。
“我把你的秘密都告诉了初蓉，你不高兴？还是你心痛你的养母了？”
霍胤然目光深沉而隐忍，薄唇张阖，一字一句带着千斤之重。
“于我而言，她不是养母。她就是母亲，无可替代的母亲。”
“您是生母，我说过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和平共处。之前上一辈的恩怨，可以寻求到一个共存的理由。”
初韫讽笑。
“共存？”
“你要我怎么和他们共存？果然没有在我身边养大，就是不熟啊。看看，即便是我豁出性命的孩子，现在也会帮着我的仇人一起来对付我了。”
“霍胤然，你让我放过她。那你能放过伤害沈凝的那些人吗？你还真的是我生的好儿子。”
初韫眼底没有失望，只有嘲讽，和无尽的黑暗。
她看着霍胤然的目光，也是说不出来的诡异。
幸好，这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如果真的是她的亲生儿子，帮她的仇人来对付她，那才叫诛心之痛！
难道血缘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霍胤然明明不知道初蓉就是他的生母，他也能为了初蓉做到如此地步。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霍胤然眉心微蹙，黑眸里笼着淡淡的云雾。他的声音哑了下去，但还是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你还活着，我很高兴。可是这不代表，我要抛弃母亲。”
初蓉只是姨母啊，她毫无保留地爱他，他怎么忍心……辜负初蓉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初韫看他的眼神是淡漠的，并没有初蓉那样的温暖和疼惜。
自然而然的，他只想远离，并不想亲近。
虽说最开始的时候，知道她是假死抛弃自己，那段时间有过不解和困惑。
但现在已经想开了。
他已经拥有了一位最好的母亲了，何必再求那么多呢？
初韫沉了一口气，手里的钢笔丢在了桌子上。
声音很突兀。
她眼神冷冽，“既然你是为了初蓉来的，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选择了初蓉，就代表你不站在我这一边。”
“不仅是对她，对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身边不留白眼狼。”
初韫声音阴恻恻的。
她想过抢走初蓉悉心培养的儿子，让初蓉痛不欲生。
再一次经历丧子之痛。
可是霍胤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三十岁了，他有着足够的阅历和头脑，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没有轻易的被她拿捏了。初韫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如果初蓉和霍胤然过得越来越好。
那她换子的意义又是什么？她不是成全了初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