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自己这两个姐妹比起来，真还算的上一无是处。
“她们有没有私下说什么?”
如果是姜九思立人设，那做的其实也足够了，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砸下去，谁还管是不是真心，有没有目的。
姜久意现在更希望是她们是遗漏了什么，真善比伪善难推翻多了。
天久肯定的说：“没有。”
“三皇女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没跟旁人单独接触。”
“即使是跟住持谈话，也是在大殿一角，不算偏僻。”
姜久意嘴角微抽，这样一看，她好像更不磊落。
“方才属下感知到太女殿下的动静，前来汇合前，三皇女都在大殿前跪着，并未离开。”
天久也觉得奇怪，三皇女似乎对菩萨很虔诚一般，任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她都不动分毫。
姜久意：“你能感知那么远吗？”
天久抬眸飞快的看了姜久意一眼，随即重新低下头。
“太女驾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寺院。”
“属下也是听到有人谈论才得知殿下的方位。”
姜久意：...想多了。
正当她还要问住持的特征，只见天久迅速转头，侧耳倾听，低声说道：“殿下，有人来了。”
说罢，她一个闪身，隐藏到了暗处。
姜久意调整表情，曲腿弯腰撑在桌子上，目光移向大门。
足足等了约十秒，等的她脖子都有些酸，门外才响起侍卫的声音。
“臣等参见信王殿下。”
“免礼。”
随着一道温和的声音，透过莹白清薄的窗纸，修长的手指渐渐清晰，随着手掌的贴合，门缓缓打开。
姜九思没想到姜久意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皇姐。”
她低头垂目，衣摆处还有褶皱的痕迹，似乎是刚起身就急匆匆的过来。
她的身后，是一个穿着住持服饰的女人，出乎姜久意的意料，这位颇负盛名的方华寺住持方空大师，竟然不是慈眉善目的模样。
相反，她的身量高挑，即使在女子身高普遍在一米七以上的这里，她也足足比别的女人高上一个层次。
站在三皇女身后，更像是一只正在捕猎的雌鹰，一双利目灼灼的盯着房间内的女子，似乎要把她看穿。
姜久思先是介绍身后的女人：“这位是住持，方空大师。”
姜久意：“久仰。”
未等姜九思介绍姜久意，方空就上前一步，目光依旧紧紧的锁在姜久意身上，躬身道：“太女殿下。”
这个举动把姜久思都给惊了一瞬，在她的印象中，方空住持不是那么失礼的人。
姜久意感到一阵压迫感袭来，挺直腰身，蹙眉道：“你认识我？”
“听说过。”
行吧，还挺幽默。
姜久思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奇异的氛围。
“皇姐。”她斟酌着开口：“佛门清净之地，如此高调，怕是会惊扰到其他百姓。”
她刚才听到骚乱声，起初并未在意，直到听到太女两个字，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姐又犯病了。
若不是母皇不松口，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个丢人的皇姐一起来。
本来还想在上山的路上等等她，让她收敛一点，未曾想她竟然没来。
既然她不来，她也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她一来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皇家的脸都要丢尽了。
姜久意毫不在意：“皇妹多心了，孤所道之处，百姓皆心悦诚服。”
姜久思：“...皇姐开心就好。”
她还能怎么说呢，说多了她又要撒泼。
为了防止她进一步的极端行为，姜九思咬牙道：“皇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今天她过来主要的事情已经交代了，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只是看住持的神色，怕是留姜久意在这会有麻烦。
姜久意好不容易上来，自然不会那么快就走。
“皇妹怎么那么着急。”
“孤可是专程来陪皇妹一起参拜的。”
她起身，轻笑道：“莫不是皇妹在此养了一个娇郎，怕被皇姐瞧见？”
三皇女一脸无语：“皇姐，您不要总想着男人行吗？”
这里可是寺庙，哪能养什么娇郎。
呸，她也没养过娇郎。
“臣妹突感身子不适，先行别过了。”
她先走吧，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发疯算了。
上次她们一同游湖，这个女人非要让旁边船只的琴郎过来陪酒，争执半天人家是户部侍郎新纳的小侍，让她们丢了好大的人。
姜久意自然没事，顶多就是被骂几句，她可惨了，被皇帝痛批一顿，怪她没有及时劝阻，以至于她现在一看到姜久意就头疼。
“不急。”
姜久意凤眸微眯，半是微笑又半是冷意：“这位方空大师似乎与孤有话要说。”
“皇妹先回避吧。”
她的声音冷然，似是染上了不悦。
从刚才开始，这个女人就直直的盯着自己，一双锐利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寒光，让她倍感不适。
姜九思看向方空，后者微微点头。
她只能说道：“那臣妹就在外面等着皇姐。”
姜久思俯身行礼，退出门外，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误，在人前，她从不与姜久意正面交锋，即使再烦心，她也会谨记礼仪，不然被有心之人抓住，也是个麻烦。
房门被关上，姜久意一直手悬空在把手之外，一只脚半踩在凳子上，身子后仰，眉目中带有轻蔑：“说一个可以让孤不杀你的理由。”
自从来到这里，她还是第一个让她不舒服的人。
方空收回打量的目光，俯身又是一拜。
再抬头时，姜久意竟然觉得她的眉目舒展后，也有菩萨之像。
“久仰太女大名。”
方空的声音如同她的佛号，空灵幽远，似乎不是从口中吐出，更像是胸腔发音，每个字都如敲钟一般，带着令人发颤的回音。
即使是对寺庙无感的姜久意，也觉得如果自己只是来参拜的，听到她的声音就得掏钱。
“这句不行。”
姜久意戾气渐浓，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留着可能是祸害。
能在皇帝都不重视的情况下，把方华寺的名声拔到一个比肩皇室的存在，这个住持也不是一般人。
方空并未在意，悠悠的说道：“贫僧于三皇女相识于十五年前的皇家祭祀之上。”
“当时的三皇女就隐约有帝王之相。”
姜久意青筋凸起，这种话在我面前说，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