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这个想法倒也不算多坏。
本质上来讲,他是打算炒股挣点外快,进而帮助他们这个小家改善改善生活水准;
准确来说,他想着子明这孩子眼瞅着没几年就十岁了,再过几年就是大孩子了,大孩子就得有自己的空间,如今两室一厅的这间90来平的小房子,老感觉自己没有书房,总觉得怪怪得;
可是现在的房价眼瞅着蹭蹭往上涨,仅凭他夫妻俩的工资,要想买二套房,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而他父亲虽然做工程做了这么久,但这些年的工程款越来越难要,甚至有几年过年,家里都是贷款过的年。
这种情况,在农村来讲,可以说比较普遍。
外人不清楚情况,还以为人家生意人今年又挣钱了呢。
其实几家欢喜几家愁,只有自家知道罢了。
张宇这人闲来无事喜好写点东西,当初这所房子本来计划的是给他有书房的,但是子明出生后,就没有了他的私人空间。
这些年来,他每次心中有感想写点什么的时候,就只好忍了下来。
这一忍,就忍了七八年。
妻子去到厨房后,张宇讲完妻子的事情后,有些怕妻子听到,于是很小声地把这些事情、跟这位牛逼闪闪的小表弟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他之所以瞒着老婆,完全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性格太稳重,不懂变通。
怕妻子知道自己的想法后责怪他,怪他老想着不劳而获走捷径之类的。
“呵呵,就这事啊……,”我又点上一根烟,哂然一笑,突然表情无比凝重,说道,“哥,不是我这人不讲亲情,我的意思呢,如果我今日借了你一笔钱,回头你炒股,赔了,你又来借,你说我是借呢,还是不借?”
“这个……”
张宇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偶尔听说这个同事炒股赚了几十万,那个同事买基金买期货什么的又赚了多少多少。至于这其中真假和曲折问题,他倒真没怎么想过。
我弹了弹烟灰,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轮一轮的烟圈,续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我的意思呢,不如表哥你来我这儿做事,我给你随便安排个百万年薪的工作,比如说,让你负责一下……哦,瞧我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张宇憨憨笑着,心想还是表弟想得周到,就问:“不知小卫你说的这一点,是哪一点呢?”
“人都说身在局中,不明全态,这话真有些道理。”
跟着,我把我的想法跟表哥说了。
他听了后,击节赞道:“这办法好……”
啊字在嘴里打着转儿,他却迟疑了一会儿,又改口道:“我就怕你嫂子说我沾你的关系啊……你也知道,你嫂子那人……”
…………
俩人又就这事儿磋商了好一会儿,差不多嫂子的饭也快好了,正好这时候,任雨烟的催命电话又打了过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借这个电话让我表嫂知道,知道我准备安排张宇表哥、去潇天下教育科技公司长京总部做总经理这事儿。
事已至此,既然人小表弟都这么说了,于婷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当徐卫走后,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丈夫不顺眼。
当然了,这些都是中国式家庭当中很常见的小吵小闹。
张宇按照徐卫那会儿说的,家事尤其是男的,以忍为主。
所以不管于婷怎么说他,他只是嘿嘿傻笑,殷勤地洗刷碗筷盘碟,却并不答话。
表哥家距离任雨烟家开车不过十分钟。
而这会儿那些闹热闹的人们也暂停了一会儿,大概是去吃饭了吧。
到了任雨烟约好的地点后,推开门,我问:“久等了吧?”
“没有没有,只不过你跟我说准备出发前那段话,让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她想起刚才自己打给徐卫时,徐卫一开始说什么,“哦,任总要走啊,那行,接任人选我自己定,你先负责日常运转,行,行,好……”。
于是看到徐卫进来包厢后,就这么问他。
我把事情一解释,任雨烟呵呵笑道:“你呀,倒是挺会做人情。”
我坐下后,说道:“以前我家困难时,大姑夫家没少帮我家,我这也算是投桃报李吧……哎对了。”
我将椅子往任雨烟那儿挪了一挪,问她:“你还没说你找我什么事儿呢?”
“哎……”
提起这事儿,任雨烟就有些垂头丧气。
她尽量略过闫阔的事情,将自己被父亲逼婚一事说与徐卫听了。
“娘的,老子什么时候成了女婿专业户了?”
最早是陈轻月,再就是阳舞,后来还有初雨晴也说过他父母想见见我——她不知道,我那次解决掉哈特伯爵后,顺道就去了她家一趟。
回来后我也忘了跟她说。
这下子,又轮到任雨烟了?
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刻着“C国最佳女婿”这几个大字了。
“你带镜子没?”
“?”
任雨烟愣了一愣,下意识拿起自己的包包,掏出化妆镜,问徐卫:“你要镜子干嘛?”
“让本帅哥照照镜子看看,我脸上是不是写着‘C国最佳女婿’这几个字啊……”
“噗嗤~”
任雨烟笑过后,突然意识到徐卫这话中有话啊:这意思,您老经常扮人家女婿还是怎地?
脸色一变,就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刚招惹了一个怨种痴女计若兰,这让我有点觉得自己挺渣的——虽然事实也确实很渣。
不过暂时我是真的不想再多招桃花,所以也懒得跟她装,就实话实说了。
谁知人任雨烟反而不怒反笑:“这不正好,反正你扮人家女婿也扮出经验来了,这下子,我爸爸肯定不会怀疑什么啦。”
嘿,这也行啊?
我一阵无语。
想了一想,忽然贼忒兮兮地笑着,说:“有经验是有经验,不过扮得让家长看不出来,那得两个人有过真实经历才能做到啊。”
任雨烟虽然没怎么谈过对象,但她也不是小白,一下子就听出了徐卫话里的意思。
忽然站起身来,左手轻轻推了一把徐卫,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哈哈哈哈……”
这时候,正好菜上来了。
俩人就这么一口一口吃着饭菜,谁也不再说话。
此时包厢里的气氛,显得有那么点诡异。
我不说话是因为自己刚才有点嘴瓢了——妈的我才说不再招惹桃花了呢,结果想法刚过,没过脑子的话就说了出来。
为掩饰尴尬,我只好闷头吃菜。
任雨烟一言不发,则是因为徐卫那句嘴瓢的话,不知为何竟然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有钱,年轻,人也帅得掉渣,关键是这小子那次见义勇为的样子,自己一直刻在心里,始终无法抹去。
她心动了,她自己却不知道。
其实很多人的爱情,都是始于一场意外,或者说不经意的一次经历。
这才是缘分的奇妙之处,也是千百年来,人类始终对爱情不吝赞美之词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