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张玉娟床上时,刚好是七点二十一分。
七点二十一分,是一个普通的时间点。
普通到它不过是张玉娟的出生时间点而已。
生命的结合、降生、又结合,是一个神奇的过程。
我刚才在跟那贾米森恶斗时是这样;我第一次在异国他乡,完成第一首徐张生命交响曲,自然也不例外。
跟张玉娟“吃完饭”后,我本来想着去北瑞国兑现自己、之前对安娅的承诺,却接到了龙天胜的命令,叫我立刻赶过去和他汇合,这叫我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大了两倍。
不得已,我只好跟安娅在电话里说了声抱歉。
安娅倒也理解我,说,“没关系,等来年开春暖和些,我正好要去C国交流学习,到时候可不要躲着我哦。”
我没有回答,默然挂掉了电话。
想起龙天胜刚才电话里说到的事情,紧接着就跟他拨了过去。好不气地问他道,“你在国内,还限我一小时内和你汇合,你当我会时空瞬移还是咋地?”
只听龙天胜道,“你这家伙是不是恶斗一场,人傻了?哥哥我在巴昂布尔奥机场附近呢。”
“????”
他什么时候来的?
还有,他是怎么得知我跟人恶斗一场?
到了龙天胜这儿后,我才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郑棋元郑老师安排的。
在我出发去往北瑞国时,他就通过组织,联系到了龙天胜。
对了,这个郑棋元,其实也是政安局的编外人员。
我也是刚从龙哥口中得知的。
郑棋元之所以叫龙天胜来接我,就是为了帮我解决、如何将龙首运回国内的这个大麻烦。
我很好奇,便问他,“那你们要怎么运回去。”跟着双手画了个大大的圆圈,续道:“这么大一坨东西?”
“哈哈哈哈……”龙天胜听完我这滑稽的言行,登时大笑起来。
当龙天胜亲自把龙首完完整整交到郑棋元手上时,郑棋元激动得身体不住颤抖,眼含热泪,满怀深情地说道:“国家以前的百年屈辱,今日终于能得到一丝安慰了……”
跟着又看看我,续道:“组织能拥有你这么一位出色的得力干将,真是国家之幸,民族之幸,所以,我有个请求,不知当讲……”
“别别别,”我忙摆摆手,后退着,说道,“仅此一次啊,你不知道,我差点死在那儿,还想让我继续为国献身?我可没那么高尚。”说话声渐渐远去,高尚二字落地,我人已到了楼下。
“这臭小子,”郑棋元摇摇头,抹了一把眼泪,看了眼龙天胜,对着门口笑骂道,“没个正经,明明是刀子嘴豆腐心……”
事情圆满解决,虽然我也经历颇多凶险,但无意中我又触发了道法天术的一层新的能力。
回到会春园跃层居所后,我将那次跟贾米森的战斗如此这般,跟张九传这么一说,张九传久久没有回音。
我都快睡着了,只听他那边突然“啊……”的惊叫出一声,跟着又失声吼道:“他妈的,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竟然无意间学会了道法天术中的永生之术,哈哈哈哈……”
这笑声震耳欲聋的,吵得我恨不得隔着电话去踹张老头两脚。
又听张九传在那儿哇哇怪叫着,一会儿说,“真是造化弄人啊!”一会说,“天可怜见,我天一派终于有了真正的传人了!”一会儿又说,“我之前说你是天选之子,你还记得吧,我没骗你吧,哈哈哈哈……”
我等那老头发完疯,终于没力气狂吼乱叫了,这才说道:“你可拉倒吧,还什么永生之术,我看也不尽然,说不定是我那芯片和道法天术结合才有的呢,不然的话,当初你父亲怎么……”
“呀……”我下意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才感觉有些不妙,我这好好的干嘛提人家早已仙逝的老爹……
却听张九传缓缓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什么疯言疯语,我之前也只是听父亲说起过,天一道法录的道法天术,确实有一些邪门的道术,其中就包括了这永生之术,只不过,自从开山祖师张祖元老祖宗以降,一直传到我这里,除了我这位老祖宗,还从来没有人能练成这门道术。也就是你,天命所归,这才无意中练成了,所以我说你是天选之子,这话可没有任何夸张成分。”
“嘎……”
我仔细咂摸着张九传的话:“这意思,还真是这样?
虽然我知道,在他刚开始出现的时候,说我是什么百世善人了、是什么元身转世了这些都是胡扯八道,但,经他刚才这么一说,再一联想昨晚那惊魂一幕,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那这么说的话,我这是拥有了不死之身了?”
只听得“砰砰”几声响动,我激动地将电话往墙上一摔,然后满屋子乱窜,整个人,额,不气的说,如果这会儿在屋里还有人,看到我这发癫的样子,肯定是这样子:先是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喃喃道,“这人怕是失心疯了吧……”
得知自己拥有了不死之身,即使我再如何冷静,做出这些举动,那也是情理之中了。
随着激动的心情蔓延全身,我再也抑制不住了。
我赶紧跑到二楼的健身室,对着那沙袋拳打脚踢,发泄着自己的躁动。
如此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听到门外有钥匙转动的声音,跟着,我肚中咕咕咕也叫了起来,再看一眼墙上的时钟,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整整“疯”了一个下午了。
门开了,来人是——萧雨兮?
她哪儿来的钥匙?
我记得我这三间房,除了梅潇每一间都有外,另外还偷偷给了阳舞各一把。
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没有给过萧雨兮啊。
这……
这眼前的萧雨兮手中的钥匙又是……
啊,她是不是和梅潇一起回来的?
我看了半晌,再没看到任何人影,这下就更加惊奇了。
来到栏杆处,看着刚换好鞋子的萧雨兮,冷不丁问道:“你钥匙哪儿来的?”
这话问的,把个刚进门的萧雨兮吓一大跳。
只见萧雨兮听到问话后,下意识后退到门口,警惕地往屋里瞧了瞧,这才发现趴在二楼栏杆上的徐卫。
她又是惊吓,又是惊喜,拍拍胸口,嗔怒道:“吓死人了,你啥时候回来的?我钥匙,我要是梅潇给我的啊。”
换好鞋子,一边问着徐卫“这几天都干嘛去了”,一边絮叨着“早知道你在家,我就不用开门了,你不知道,自从你上次走后,我跟梅潇就一直住这里,我负责做饭,她负责吃,有时候梅潇事情多,就总是不能一起,所以,她索性就给我配了一把”。
萧雨兮提着手中的各种袋子,放到厨房后,去卫生间里匆匆洗漱后,到一楼她和梅潇常住的屋子里换了衣服后,很快便投入到了忙碌的洗菜择菜当中。
洗得差不多了,萧雨兮背对徐卫,笑道:“你不知道,你家潇潇,现在可是足足胖了五斤哦。”
我趴在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萧雨兮忙前忙后,问道:“五斤,不多啊,不过,要是胖在了该胖的部位,那倒也不错。”
“噗嗤~”萧雨兮一听徐卫那没正形儿的劲又来了,轻笑出声,却不敢接话。
她怕……
我看着眼前可人的萧雨兮,这般情形,想起了那一次在阳舞那儿和她一起吃饭的情景,不觉心中暖流而过。
来到厨房,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来,鬼魅一般来到萧雨兮身后,一把给她从身后抱住了。
萧雨兮“嘤咛”一声,身子不自觉扭动了几下,又继续忙着手中活计,只下意识说了句,“别动我呀,等下切到手……”
这手字刚说完,只听“啊呀”一声,萧雨兮手中的菜刀,果然擦碰了一下左手大拇指的指脸。
一时间,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我赶紧放开了手,转到萧雨兮身前一看,心疼地自责着。
此情此景,却又让我想到了曾经看过的某小说里,某个情节。
想到此处,我不假思索,一低头,嘴巴就贴到了萧雨兮手指上,替他舔着伤口。
萧雨兮看我这滑稽又暖心的动作,微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细心周到得让人不能自已。”
拇指上的伤势很快就止血了,我从一楼储物室里的生活常备箱里,拿出一贴云南白药创可贴,给萧雨兮贴在了手指上。
跟着轻轻一吻萧雨兮的额头,说道:“你歇着,我来做,梅潇……你们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
当年做初中同学时,她就知道徐卫的厨艺不错,是以,只好乖乖地在一边打着下手。
至于徐卫刚才说话时,提到梅潇又愣了愣才说了“你们”,她倒没放在心上。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都很自信。
她对自己自信的根源,来自于自己与生俱来的聪慧。
过不多时,两道炒菜出锅。
接着我准备做一道老妈的绝活醋溜白菜时,在左首找了半天没找到白菜。正想转向右边,问萧雨兮白菜“没买吗”时,一侧身,迎头跟刚好准备递给我白菜的萧雨兮,嘴对嘴贴到了一起。
这一幕,恰好被推门而入的梅潇,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