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小时后,我跟徐澈来到一家名为“快乐老家”的酒吧。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很明显酒吧还没有营业。
我跟徐澈俩人并肩进入酒吧后,那正在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一听动静,忙转过身来,问道:“这会儿还没营业,请问两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我上前两步,说道:“嗯,有点别的事情,请问你们姚山河姚总在不?我跟他约好了。”
“哦,”那工作人员恍然应道,“姚总交代过,二位稍等,我上去跟姚总说下。”
“嗯。”
待那工作人员走后,徐澈契了一声,道:“架子还挺大。”
我拍拍徐澈肩膀,示意他气些。
不多时,只见刚才那工作人员蹬蹬蹬下了楼来,冲我招招手,道:“姚总说二位先在二楼等会儿,他马上就来。”
上楼与那工作人员擦肩而过时,我顺便问道:“你们姚总是还有什么事情?”
那工作人员道:“没有,就是干我们这行的,都是晚上干活,白天睡觉,姚总昨晚都忙到天亮了。”
“哦,行,”我拍了拍那工作人员,说道,“那您先忙,我上去看看。”
“你上去后就在楼梯左手第一间房等着,姚总他……还有些忙,麻烦二位在那儿稍候些。”那工作人员说到这里,只嘿嘿笑了笑,然后就下了楼去。
我跟徐澈对视一眼,嘿嘿一笑,均想这姚总倒还挺忙。
进了房间后,我跟徐澈又问了问有关他说的那年轻人的事情。
不多时,房间门被推开。一梳着大背头、上身穿着灰色T恤、下身穿着一条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的青年进了门来。
“姚总?”
我跟徐澈同时站起,带着疑问招呼道。
来之前,我说找姚山河的目的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跟他谈谈合作,顺带着提了提岳山。
岳山为了我谈事情顺利,还提前跟姚山河打了招呼。他的大名,不仅在高新区,那名声在整个长京,对他们这些道上的来说,基本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是以,那姚山河进门后,很是热情地跟我俩打完招呼,也没有多少架子。
跟着给我俩递了烟,然后才说道:“二位是岳局的朋友,本来我应该在门口迎接的,只是刚好有些事情,耽误了,二位别介意。”
通过刚才对那工作人员的观察,和现在姚山河的表情,我跟徐澈早猜出了这姚山河刚刚是在忙什么事情,但也不好明说,俩人只是嘿嘿笑道:“姚总说的哪里话,怪我,一时情急,忘了您这工作特殊,打扰了您休息,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姚山河忙摆着手:“什么姚总您不您的,一来你是岳局的朋友,二来又是我舅家表弟的好同学好朋友,我听江岸说了,你也就比我小不了几岁,叫我姚哥就行。”
三人一阵寒暄过后,我轻咳两声,看了眼徐澈,然后对姚山河说道:“姚哥,是这样,小弟这边最近出了点事儿,遇上个人,所以想跟你这儿打听打听。”
姚山河寻思:岳局的朋友,还能遇到麻烦,想必肯定不是小事儿。他正了正神色,忙问道:“什么人,徐老弟你倒说说看?”
“具体那人名字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的身手神鬼莫测。而且,而且跟‘长京七少’好像有些关联。”
“‘长京七少’‘长京七少’……?”姚山河念叨着长京七少四个字,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跟着越来越暗。
我心下一沉,暗道:“看来似乎姚山河是有些头绪的,不然的话,他脸色怎么变化得这么快呢?”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那姚山河叹着气,说道:“长京七少的名字,混我们这行的,谁不知道。”他将烟头捻灭,抿嘴咧了咧,续道:“虽然这帮小孩年纪小,但各个都是不好惹的角色,我跟道上几个交好的兄弟偶尔聚会时,每次谈到他们,都要压低了声音说,不然给他们听去了……”
“怎么?”我跟徐澈身子前倾,问道。
姚山河道:“我听说有一次,道上有个倒霉的,惹到了那帮人,然后第二天就横尸街头了,死状异常惨烈。”
“这也是岳局找我的原因,实不相瞒,”我接口道,“对于这帮人,岳局早就被折腾的够呛了,小弟我有些本事,之前帮过岳局几个小忙,那天晚上,我俩谈完话没多久,就……”
这个姚山河,我在路上的时候跟岳山问过,说是他的线人之一,因此我这才会坦然相待。然后我便将自己遇袭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通。
姚山河听完,唏嘘不已,他虽未亲历,但在我绘声绘色的描述中,也像身临其境一般。他听完后,站了起来,揉着额头,原地不停转着圈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转过身来,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那人,可能叫唐勋。”
“唐勋?”我跟徐澈同时愕然。没想到这姚山河真认识。
那姚山河说完,走到档案柜前,一阵翻找,从里面找出一份文件,交到我手上,说道:“你先看看那人照片,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我接过文件,空白页后头一张就是一个俊朗青年的三寸大头照,跟着第二页是这青年的全身照,全身照下面是几行关于这青年的简介。
至于文件后面的文字资料,我一时也顾不上看。
我盯着这两张照片端详良久,这才隐隐约约将眼前照片上的人,跟那晚那个摩托男勉强能对上一点。
徐澈跟姚山河看我的表情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大约过了两支烟的时间后,我默然点着头,说道:“虽然当时是凌晨,基本上连路灯都灭了,但经过我仔细比对,再一联系那人的简介,看来就是这个人没错了。”
我接着问姚山河,说道:“你这资料哪儿来的?”
姚山河叹了口气,说道:“做我们这行的,就怕惹到什么大人物,所以,我回到长京后,自决定重回这行开始,先是联系了不少以前认识的朋友,自从知道了这长京七少后,我便多番探查,发现他们上次做了一件影响极其严重的事情,而那次,也有那个摩托猛男出现,于是,我便将关于这个摩托男的信息,发给了之前我在澎湖混时,跟着的那位大哥。”
他换了个姿势,喝了口啤酒,接着道:“我那大哥神通广大,听说跟琉球那边的一个大帮派都能搭上线。所以当我把关于那唐勋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通后。”他指了指那份文件:“我那大哥就给我传回了这样一份文件。”
我跟徐澈听得心驰神往,我俩对视一眼,均想:没想到这姚山河还挺有能量,居然有澎湖甚至琉球的关系。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姚山河的叙述没有异议。
既然确定了那人身份,敌人这算是从暗处走到了明处,老祖宗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下子搞清楚了那摩托男的基本信息,我也放心了一些。
我叫姚山河将那份文件打印了一份,然后跟徐澈回到了车上。
在车子里,我靠在椅背上一阵冥想。
过了良久,徐澈问道:“怎么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闭着眼睛,摆摆手,说道:“我叫你跟在我身边不是对付他的,连我在人家手上都过不了一招。”
徐澈一听,不免有些自责了几句。
我宽慰道:“明天起,你在我们校外一条街,弄个什么娱乐室,比如台球室什么的,以后我在外出,你就跟在后面。这样主要是为了防止那帮小瘪三,避免重蹈上次的覆辙……至于那个唐勋……”说起唐勋,我一时又有些头大,便不再往下说了。
“行。”徐澈简短有力地应道。他也知道,徐卫做事一向稳重,他交代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哇~唔~,”我摇摇头,睁开眼来,伸了伸懒腰,说道,“开车吧,我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说。”
“不去见小杜了?”徐澈想着这才几点,怎么就困了?
“小杜?”,我愣了半晌,这才恍然,小杜便是刚才来找姚山河的路上,他跟我提起的那位后备人选。我不好意思地冲车里的后视镜笑笑,道:“算了吧,你再多观察几天,最近特殊时期。”
徐澈闻言,心中凛然,道:“行,那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