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医学让人诟病的是医生如同流水线,其实到了硕士级别就会好很多,到了博士级别细分的就更厉害了。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的导师如同张凡一样,从头到脚的手术都会做,还做的相当不错。
耿静静,第一个进入复试的女生,羊城人,从小喝着早茶长大的姑娘,当初决定报考张凡的研究生,家里不是特别支持,在羊城人眼里,魔都都是北方,更何况是西北偏北的茶素呢。
不过姑娘打定心思,家里人一点辙都没有。
“如果被录取了,现在就要提前进入学习工作状态,并不是和其他研究生一样,等待开学。而且我也要先说一句,我的学生将来很辛苦。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也给你可以写一份介绍信,明年选择其他导师的时候会有点帮助。”
张凡开始吓唬小姑娘了,当年有人说过,学医和高考哪个更累,相对而言,学医其实更累,高考是选优,而学医则是优中选优。
华国医疗,本科生大部分在这个优中选优的时候就落马了,想真的进入华国医疗的顶层,从大一开始到博士结束,其实年年都是高考。
这也是为什么,三甲医院爆满,普通医院晒鸟的因素之一,很多普通医院的普通医生,说实话,能不误诊就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一旦稍微有点疑惑,就给打发了,去上级医院。
本来说话都有点颤音的羊城姑娘一听这个话,小脑袋扑棱扑棱的加油点着脑袋。
“好,不后悔就行,王主任带着耿静静同学去领一套白大褂,还有听诊器、叩诊锤之类的,安排好食宿,明天就开始上班。耿静静同学,你要记住,现在你不光是学生的身份,还有一个见习医生的身份。
累,你要扛着,苦,你要想办法调解,不理解的地方,也要想办法理解,这里已经不是本科阶段,老师只是领路人,能不能登堂入室,现在为时尚早,去吧,顺便把下一位叫进来。”
耿静静激动的脸蛋都红扑扑的,至于后面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
第二个,魔都军医学院毕业的,进来的时候就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一个男孩子的碎碎头,浓眉大眼的,特别是两个关公眉,怎么看怎么有英气。
“我叫霍新文……”
张凡看了看这个姑娘,手长脚长,有一股子王亚男的味道,野小子气息很浓,虽然紧张,但能控制住自己,甚至能控制住自己的肌肉。
这个就是个好胚子,张凡虽然设置的是普外的硕士,但这种好胚子,暂时先不定方向,观察一段时间,只要能吃苦,不一定安排在普外。
专业问题,回答的也不错。卢老头看着张凡,咳嗽了一下。老头心动了,不过张凡愣是装着没听到一样。
老头看着张凡的架势撇了撇嘴,然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师弟,卢老头。结果卢老头早早就低头写着什么,好像忙的头都抬不起来,吴老头无奈的笑了笑,心说:“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平时师哥师伯亲的都不行,一旦关键时刻,愣是装疯卖傻的,一老一小一模一样。”
后面两个和耿静静差不多,相比霍新雯来说,专业知识或许不会差多少,但就是少了一股子气势。
女性在外科领域,绝对要有自己的韧性和雄性化的气息,绝对不能像是林妹妹一样靠自己软嫩混在这个圈子里。
特别是在手术圈子里,自己站不住脚,就是你大爷是院士也不行。隐隐约约的歧视都能弄的你自己站不住脚。
这也为什么说,外科医生都是医生中的雄中雄。
其他三个人,一个乳腺,一个头颈外,最后一个是显微外,至于霍新雯没有确定方向。
四个人安排好,直接让明天开始上班。
“乙肝估计能出一个院士,你是怎么想的。”
复试算是结束后,在办公室里,卢老头给张凡说了一句。
张凡想了想,“我觉得赵京津教授够资格了。”
“嗯,你自己不想吗?”
“嘿嘿,肯定想,但是咱们从师爷开始,师哥们都好几个都是院士了,我再进一个普外的院士,说实话没啥意思。就着,已经有人喊出我是新一代的医阀了,普外的院士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
我想在心胸和脑外试试。”
卢老头气的:“就显的你能!普外怎么了,普外弄好了……”
吴老头拉了拉自己的师弟,“其实有这个想法也不错,华国脑外和心胸外还是有点落后啊。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我们当老师的也不阻止你,不过你必须先在普外带出一个顶门立户的。”
……
清晨,张凡罕见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邵华都好奇了,张之博也好奇了,抓着张凡领带,估计心里想,怎么多了一个尾巴呢?
“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吗?”
“没,今天我的第一批硕士生入学,我得重视一下,毕竟第一次吗。晚上把之博交给老娘他们,咱两找个稍微好点的饭馆把几个学生招待一下,毕竟还没开学就让人家进入工作状态,还是有点不讲道理的。”
“嗯,行,你去吧,下午我就去预定个饭店。”
现在的硕士和导师关系好的有没有,肯定有,而且不少。但也有关系不好的如同仇敌一样,这玩意有老师的缘故,有学生的缘故,往往更多的是老师的缘故。
对待学生不是说多苛刻,而是漠视。
清澈,茶素大雪,开着红牌酷路泽缓缓的在大街上行走着,刚入冬,积雪还没有在路面上形成车辙,茶素这边,就怕这个时候,环卫稍微慢一点,马路上就如同套了一层冰壳子一样,人走在上面四仰八叉的容易摔跤不说,就连汽车都如同喝醉了一样。
不过张凡的车倒是很稳当,眼看着在走几条街就进医院了,结果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性,直冲冲的就奔着汽车去了,挂着外地A的汽车,一看就知道在边疆没呆过几天,一脚油门下去,汽车呲溜的和女人双向奔赴了过去。
张凡是亲眼看到咔嚓一声,女人后脑勺撞到了汽车上,紧接着车后座的孩子,也就是四五岁大的娃娃,摔倒在地下,硬生生的路面上嘭的一声。
可孩子愣是没管自己,而是趴着站起来,一边哭,一边摸着妈妈的脸蛋,“妈妈起,妈妈起,地上凉,地上凉。”
瘪着的嘴巴,焦急的眼神,真的,孩子想哭不敢哭,眼看着妈妈帽子边沿上慢慢的流出了红色的血液,小娃娃稚嫩的双手捧着血液,使劲的把妈妈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里。
张凡一看赶紧刹车,跳了下去。
一边跑,一边指挥着看热闹的人,“快打120,快。”
而外地A的汽车,也停下来了,一个穿着时髦,脖子上挂着某个动物皮的女人也下车了,竟然穿着五寸高筷子细的恨天高,下车第一时间竟然去看她的车。
这一下,把看热闹的粗犷西北汉子们惹怒了,“啊囊死给,你个破车,赶紧看伤员啊。”
女人也不是饶爷的孙子,一个人硬是顶着一群男人硬抗,“怎么了,我怎么了,她自己不注意,怪我?这么滑的路!”
张凡顾不得看吵架的,说实话以前的张凡也是相当爱吃瓜的,可当了医生后,这点爱好都被剥夺了。
张凡跑到女人身边,第一时间一个手触摸颈动脉,一个手把女人的帽子慢慢带的摘下来。
两个动作是一致的,帽子就像是拔丝地瓜从菜碟里面拔起来一样,寒冷的天气让血液快速的成为半凝固状态。
华国人,有个特点,只要有人带头干,从众的特别多。
如果没人带头,大家都宁愿站在三米之外,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张凡也不知道。
估计和当年扶不扶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说,创伤外科干预治疗的目标是将解剖组织破坏所致的生理恶性变化拦腰斩断的话,那么降低创伤外科并发症的风险关键就是把敢于处理的延误降到最低。
这就是创伤外科最最基本的要求,看似简单,其实实在太不容易做到了。很多患者命丧无辜,往往都是操作的延误。
不光有救治的延误,还有诊断的延误,所有的延误最终造成的就是治疗的延误。一般人,如果遇上这种事情,千万不要觉得自己能处理,不要耽误,不要耽搁,第一时间想办法去最近的医院。
william曾经说过,创伤医疗从事发现场就开始了。
创伤原则是ABC,A气道通常,B呼吸通畅,C循环通畅。
张凡一模,一手的血,而颈动脉微弱的都快触不可及了。一把扯下领带,一个八字绷带就在患者的头颅上打了上去,实在没办法,没有成手的工具啊。
就在张凡处理的时候,孩子懂事的蹲在边上,安静的看着。
“你是干什么的,你别动伤员,医生还没来呢。”赶过来的交警诧异的喊着。
见过包扎的,哪里见过用领带包扎的。
张凡快速的处理完毕后,抬头对交警说道:“来不及了,快清障,让我的车过去。”
说完抱起伤员就往自己的车上送,而孩子拉着张凡衣角,磕磕碰碰的倒腾着小短腿。
当看到伤员被送到红牌酷路泽的时候,交警知道了,这是茶素医院的院长。
然后,警笛响起,张凡直接一把方向盘打到逆行的道路上,朝着医院就开始跑了起来。
骑警如同刀锋一样替张凡把车流入水浪一样冲开,而张凡的酷路泽快速的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