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唐品双端着煮好的糖水敲响了对面的房门,好半晌,里头方才悉悉索索的传出点儿动静,拄着拐杖开了。
“唐姐。”褚酌夕笑着侧了侧身,目光落在对方手里的托盘上,“看来今晚我有口福了。”
“是,知道你喜欢,这不,特意煮的。”唐品双将碗搁在桌子上,顺势摸了把旁边的电脑,微微发着热,显然刚用过不久。
她以为褚酌夕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看网上的舆情,虽说已经第一时间做了澄清,但还是有所影响,恐怕今年新的审批都下不来了。
“你这两天好好休息,网上那些言论都是一时的,就是有些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不用管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你的腿给养好,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褚酌夕没说话,只安静看着,屋里没开灯,打着桌边暖黄色的一小盏,以至于有些映照不清她的神色。
唐品双从她的第一首单曲起就负责对接她的工作,这么多年以来,对她似乎没的说。
“我知道,唐姐。”她陡然笑了笑,过于立体的鼻梁挡住了台灯的光线,使得褚酌夕的右脸此刻看上去尤为妖异显眼。
“楼下那辆车给你,想必后面为了帮我平息这件事的影响,你得跑不少地方,就当是赔罪了,不过最近还是别开了,刚刚出了车祸,不安全,等你走的时候再把它一起开走。”
“哎呀不用!再说了,你赔什么罪?又不是你做的?”一说起这个,唐品双便有些愤愤不平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偏偏就盯上你了?搅和的一团糟!这也就算了,那可是杀人犯!你最近也别出门了,过两天我给你重新找个安全系数高点儿的小区,这地儿看着也不大安全。”
她说罢顿了顿,像是在琢磨褚酌夕的情绪,“要不,我给陈会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把你接走?他那儿,总归是安全些的。”
“不用。”
她拒绝的太过干脆,褚酌夕自己也是一愣,唐品双果真也是看着她一言不发,她只好找补一二,“陈会长平日里已经够忙的了,不是什么大事的话,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行。”唐品双点点头。
“那车,你就收下吧,就当是礼物。”褚酌夕恢复了平日不咸不淡的神色,“最近也不用再给我安排工作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正好,唐姐你也出去走走,远一些的,干脆去国外旅个游什么的,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来出,你就负责好好玩儿就行,放松放松。”
褚酌夕眉眼淡然,便连话语也没什么起伏,一头乌发更衬的肤色过白,看起来病恹恹的。
唐品双只当她是还没从事故中缓过神来,没心思再做别的,索性利落应下,总归也不过是跟以前一样。
“行!等我把这边的工作都处理完,我就出国玩去,可不跟你气,你也正好休个假。”她推了推桌上的糖水,碗壁已经温了,“这糖水你记得趁热喝,喝完早点休息,别再看电脑了,嗯?”
褚酌夕自然点头应下,目送唐品双离开,听着对门的房间落了锁,这才起身重新回到书桌前。
电脑屏幕上是打开的邮箱界面,以及一封赫然展开的新邮件——梁有年,男,三十八岁,华律地下城总负责人,妻子陈曼如,三十四岁,育有一子梁志棠,前不久刚过完四岁生日……
褚酌夕两腿搭在椅子上蜷着膝盖,受伤的左腿看起来并无异样,只是打着石膏始终觉得有些沉重。
手里热乎的糖水往嘴里小口送着,面上映出屏幕冷白的亮光。
阳台的玻璃门没关严实,海边的咸风一股股吹进来,拨乱了褚酌夕鬓边的碎发,扫的鼻尖痒痒的,搭在一旁的拐杖也被吹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七月初,光是穿一身丝绸的睡裙吹着海风,不裹外套还是有些冷。
她搁下手里的碗准备去关,余光扫过阳台,通铺的瓷砖地面若有若无的倒映出一抹人影。
像是察觉到她的动作,对方身影一闪,还不等褚酌夕有所反应,便蛮横的将她抱坐在书桌上,小心避开她的左腿,高大的身影夹带着海风的腥咸,以及上午刚刚在市局领教过的冷冽的松香扑面而来,几乎将她紧紧笼罩,禁锢在墙面以及书桌前仅有的一小块儿空间里。
闻见熟悉的味道,褚酌夕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松懈下来,埋怨似的拧了一把对方的腰,后果就是被挟制住下巴,强硬的迫使她抬头,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姿势伸长了脖子,被迫接受对方近乎啃咬的亲吻,疯狂席卷着她的味道。
许是状况发生的太过突然,无暇顾及,直到后腰抵上电脑坚硬的屏幕,褚酌夕这才想起那封依旧打开的邮件,慌乱间只好以一种更为不舒服的姿势摸索着强制关了机,下一秒便被对方不满的钳制住了双手,一掌便将她两只手腕包裹的结结实实,另一手拉近她的腰身,几乎紧贴面前滚烫的躯体。
也不知就这么维持了几分钟,褚酌夕只觉脖子仰的酸疼,嘴上更是密密麻麻的酥痒,偶尔又被对方尖利的虎牙磨的生疼。
她试着挣脱被束缚的双手用以推拒,可显然,对方现在正在气头上,没这么容易放过她,越挣扎他咬的越厉害。
于是褚酌夕只好拼命仰着头努力回应,果真,那身影有着一瞬间的愣神,她抓紧时间脱离出来,倚在对方肩头微微喘息回复力气,半晌方才稍带不满地咬他的下巴。
察觉到对方的僵硬,褚酌夕轻笑了笑,挪了挪不太舒服的臀部,“贺先生,怎么不去床上,桌子太硬了,不舒服。”
她声音不大,气息洒在耳畔,身后的大手瞬时便松了,贺从云抬起胳膊挡在眼前,眉眼幽怨耳垂滚烫,好像他才是受了欺负的那个。
褚酌夕顿时发笑,合了合腿,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动作间大腿上被掐出来的红印显露无疑,显然是对方的杰作。
贺从云见状即是生气又是不好意思的别开眼,伸手轻轻扯了扯几分钟前才被他暴力推到腿根的裙摆,勉强遮了遮腿上的红印。
褚酌夕笑看着他的动作,右脚稍稍抬了抬,裙子便又滑回到了腿根,“贺先生,怎么不掐了?我看,你那手大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