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也不再和他纠缠,径直往茶楼外走。

    “没有。”

    话是这么说,可语气硬梆梆的,很显然不高兴。

    陆行简心情又好了几分,让正要上楼梯的锦衣卫退下。

    自己慢悠悠地跟在苏晚晚身后。

    “一个灯而已,想要,我找人给你定做。”

    “这是灯的事吗?”苏晚晚反问。

    明知道她想要,分明是去帮她买灯,转头却送给别的女人。

    今天是灯,明天转头送出去的又是什么呢?

    “不然呢?”

    陆行简感觉她生气的点太莫名其妙。

    之前给她几十万两银票她不要,现在揪着个花灯耍小性子。

    她和杨稹在楼上都谈上心了,他不也没揪着不放吗?

    还有她遇到鞑靼细作的事,不比破花灯重要得多?

    苏晚晚不想吵架,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走上街道。

    本来熙熙攘攘的街道这会儿空无一人。

    马车很快过来停到他们面前。

    苏晚晚也没有矫情,直接上了马车。

    陆行简跟在她身后,上车后挨着她坐下。

    仿佛刚才那个冷脸质问她的是别人。

    “就想要兔子花灯,嗯?”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问。

    “不想要了。”苏晚晚语气淡淡,偏开头。

    给他留个后脑勺。

    她担心他安危的时候,他却给别的女人送她想要的花灯。

    以后她不会再指望他了。

    陆行简碰了个软钉子,顿了顿,又捉起她的手放掌心把玩。

    今天逛花灯没想到会出意外,倒闹出不愉快。

    “一点小事,至于小题大做?”他的语气有些不悦。

    苏晚晚很腻烦地抽回自己的手。

    “是不至于。”

    “我还是原来那句话,你大可以把圣旨收回,另外立旁人为后。这总不是小事吧?”

    陆行简脸色彻底冷下来,半天没说话,微微眯了眯眼。

    “这不可能。”

    想了想,语气有点凉,慢条斯理地说:

    “你要真心不想嫁,不如劝你父亲另外认个女儿,代替你出嫁。”

    听到这话,苏晚晚猛地转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有点不善。

    这话没什么错漏。

    圣旨只说立苏南之女为皇后,可没指名道姓。

    苏晚晚不知道是不是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深深吸了口气,平静道:

    “好啊,你看中谁,我劝父亲认作义女便是。”

    陆行简眼底闪过一丝愠怒,过了许久,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

    “那个马姬不就挺好,和你一样,都喜欢兔子灯。”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晚晚把头又扭到一旁,不再看他。

    陆行简轻抿薄唇,冷睨着她。

    “随你。”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得令人窒息。

    这哪里是两个即将成婚的男女?

    分明是一对仇人。

    最正经严肃不过的帝后大婚,就这样三言两语被他们敲定换了人。

    如同儿戏。

    马车停在苏家门前,苏晚晚自顾自下了马车,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可还没等她站稳,马车就像离弦的箭突然蹿了出去。

    刮起的风把苏晚晚带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陆行简回到乾清宫时,脸色依旧铁青。

    这会儿是孟岳当值,战战兢兢地来禀:

    “皇上,大同边军恐有哗变。”

    陆行简目光凌厉地看向孟岳:“原因?”

    “一是怕像宣府一样被巡查边储,二来,镇远侯世子被顾子钰在长安街上拖行马后,前几天不治身亡,成了导火索。”

    陆行简绷紧下颌线。

    大同边军这帮鬼机灵,都学会唇亡齿寒、未雨绸缪了。

    首代镇远侯原来镇守大同,是员猛将。英宗复辟后被牵连到“曹石之乱”,按谋逆罪处置了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