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浩浩荡荡从城门而入,胤国不少重臣随摄政王在宫门口恭候多时,迟迟不见人影。

    “太子欢是不是故意的?咱们已在此等了一个多时辰,他到底要把咱们晾到何时......”

    “啧,还不是那位公主对京都颇为好奇,太子欢纵容其走十步停一步,兴许咱们得等到天黑呢。”

    “摄政王居然如此能忍......”

    重臣们悄悄抬眼,去瞥为首的男子。

    墨红色衣袍绣着锐利的麒麟爪,背影修长挺立,周身寒沉阴冷,侧脸疤痕阴鸷明显,下颚都带着危险冷戾的弧度。

    比起以往,他更沉默寡言,气息阴沉可怖,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孤郁萧索,近年来疾病缠身,病痛交加却也一直隐忍。

    自打他追封去世的玉姨娘为摄政王妃后,消沉了整整半年,做了不少牵扯神佛的荒唐事。

    随后大刀阔斧投身朝政,大胤近年来国力稳步上升,仅次于晋国之下,他的功劳不可或缺。

    摄政王并未再娶妻纳妾,但凡送主动上门的女人,死的死,死的死。

    但一年前有人献了一位名为恒月的佳人,却打破其惯例,成功入住王府,虽无名分,却深受摄政宠爱。

    地位堪比曾经的摄政王妃。

    甚至连那位摄政王妃都没有过的殊荣,她也一一唾手可得。

    据说二皇子妃沈云兮某次打了恒月一巴掌,恒月立即回府对摄政王告状。

    沈云兮当即被禁足整整一月,还有嬷嬷专程回了她十个耳光。

    连她夫君二皇子都没能挽回颜面,让人踩在头上被迫咽下这口气。

    有人说摄政王极其喜爱这位恒月,是因为她的脸,也有人说摄政王因亏欠了谁,一直在其身上弥补。

    但没人真正知道他的心思。

    尉迟砚立在长街上,眸光沉寒,面无表情看向远处,日头正晒,头上隐隐热出薄汗,可他却笔挺站立纹丝不动,等候晋国到访。

    ......

    城门附近。

    “殿下,公主这般会不会不太好?胤国那边怕是等得不耐烦了。”随行臣子小声提醒。

    他们家公主临近京都,没走两步就下了马车,去各个铺子闲逛。

    如此循环往复,他们倒不觉有什么,就怕外人说闲话。

    黑色轿辇内,谢孤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公主喜欢就好,旁人置喙便置喙。”

    “晋国强悍名列前茅,难不成还得向不如晋国的胤朝卑躬屈膝?”

    声线含笑,柔凉低冷。

    却位于上风,透出一股骄矜。

    臣子胡须抖动两下,显然知道太子在给公主撑腰,可也不是这么个撑法呀:“微臣并非此意,公主殿下高兴最重要。”

    他们最清楚,太子有多宠爱这位寻回来的亲妹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恨不能把天上的星子摘下来送给她。

    这对兄妹……

    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磨磨蹭蹭,故意磋磨摄政王一行人呢。

    害,还真是故意的。

    “国君耳提面命,此行可为太子殿下择妃,不知殿下您可有......”臣子缩着脑袋,小心瞟向轿辇内。

    东宫塞了不少姬妾,妃位却迟迟空悬,甚至个个肚子一无所出。

    谢孤欢含笑的声音再度柔冷三分:“孤点你跟随左右,就是看中秦大人话少,怎的出了晋国,大人愈发口齿伶俐了。”

    “大人实在为孤担忧,不如把你掌上明珠送入东宫,孤看在大人的份上,给秦小姐留个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