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女人如厕会这么久。

    玉晚纠结瞪着恭桶,侧目看向帘外,忍住叹气:“王爷可以走远些吗?”

    她不想他听见,总觉得别扭。

    “本王什么地方没见过,又没嫌弃你,本王尿的时候不也让你听了吗。”

    尉迟砚顾着她受伤不敢走远,怕她一个不慎摔倒,但也不至于变态到非要盯着她小解,虽然他并不介意。

    话虽如此,可玉晚过不去心里那关,小脸红了又白,下腹坠胀不安,慢吞吞坐在恭桶上。

    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

    还是不敢尿。

    “不是你要来西间雪隐,来了又不赶紧。”尉迟砚忍不住轻哂,眉梢微微往上抬,转移她注意力。

    粗糙的话在他嘴里都文雅了几分。

    隔着帘子,他又看不见。

    不知她在矫情什么。

    玉晚唇都快咬紫了,下腹愈发难受,逼急了的语气冲外面小声道:“你走远些,别听......”

    坦诚相见是一回事,可三急又是另一回事,两者怎能混为一谈。

    她真的要憋不住了。

    尉迟砚嘴里‘呵’了声,眼尾冷戾散去,扯唇嗤笑:“明明是夫人央求本王来小解,现在又不尿了,就这么喜欢装肚子里,难道夫人尿值千金?”

    话太糙。

    可他毫不害臊。

    玉晚原本都快过了心里那关,让他一嘲,又死死憋住:“......你能不能闭嘴。”

    这种事情上,他也能如此恶劣。

    她眼眶发红,声音有些颤抖。

    尉迟砚耳力过人,显然也听出来几分气急,想想憋着确实不好受,摩挲着指腹,意味深长问:“里面有纸吗?”

    平日他压根不会过问这种粗俗小事。

    可夜半三更的,他不想假手于人。

    玉晚白着小脸,看向右手边高高堆叠的厕纸,‘有’字到嘴里拐了个弯儿:“没有,劳烦王爷亲自走一趟。”

    耳边很快传来走远的脚步声。

    玉晚终于松了口气,哗啦啦的声音落下,下腹总算得到释放,脸色逐渐回归红润。

    声音骤歇,帘外身影一晃。

    尉迟砚步伐深浅不一,大步入内,反手拽紧身后帘子,不肯露出半分缝隙,抱臂笑容古怪瞧着她。

    玉晚看他手里空空如也,怔了怔,表情一点点崩裂,脑海里的铜钟撞了一下,嗡嗡作响:“你......”

    她捏不了拳头,站起来不是,坐着也不是,总之耳根通红。

    敢情他一直就没走。

    尉迟砚鼻间哼了一声,嗤出一丝讽刺,往她白皙的腿上晃了一眼,却没再调侃她,迅速给她穿好,把人抱回屋。

    来回折腾了太久,玉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两眼布满血丝,小心翼翼看他:“王爷,妾身还是睡不着。”

    白玉珠和祁景阑身上有相似的药味,能让她安眠。

    以前夏大夫同她说,她这是一种依赖性的心理疾病,人在受了巨大创伤过后走不出来,离不开唯一求得安慰的事物。

    许是三年前,在那短短两月时间里,遭受退婚的委屈,紧接着承受娘亲故去的打击,不久后受到众人指责和冤枉,又一路赶往蜀都遭遇刺杀,加上后来祁景阑去世......

    她从未在人前哭哭啼啼,以为心里承受能力强。

    却原来风一吹,头一痛,终究不是草木无情。

    “本王已经让人着手研制药方,寻找对你有效的法子。”尉迟砚抬指替她揉揉眉心,他可不想一直穿死人的衣服,叫她睹物思人。

    玉晚没有力气躲开,半真半假萎靡不振:“可是妾身肚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