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有凌云志,不愿尚公主。盛知婉跪求三天,终于求来下嫁圣旨。
结果当日,他便被太后宣入宫中。
太后让他跪了许久,说了许多训诫之言,耳提面命,让他承诺会对知婉好。他当时心中是如何想的?他自会对知婉好,何需旁人命令。
反而太后的话,让他生出许多不满……
商行聿呢?
那样的话他一个纨绔听了定然也受不了,太后为何不宣他入宫?对他训诫?
祁书羡醉醺醺的目光又落到商行聿手中。
雁?
他冷笑一声,丝毫不理会方才商行聿的话,一个尚公主才得了驸马都尉的废物,不配他行礼。
但想到以后盛知婉便会同眼前的人在一起,他又难以遏制心中的愤怒与嫉恨……
于是,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听闻商二公子是用母亲的遗物才求着陛下尚公主,可你这样付出一切才能得到的,本世子,轻而易举便得到了。”
商行聿脸上笑容淡去,眼眸骤然眯起。
祁书羡见到他这般,继续道:“她盛知婉为了嫁给我,在紫晟殿不吃不喝,跪了三日,那样的爱慕,商二公子觉得真的能轻而易举磨灭吗?”
商行聿紧紧攥住手中缰绳。
祁书羡并没有醉,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更知道,这两句话将在商行聿心中留下永远的刺。
任何男子都不能接受自己妻子的心中还藏着另一人。
有了这根刺,商行聿同盛知婉永不能交心。
可……那又如何?
他便是不想盛知婉与任何人交心,不愿她同其他人婚姻和睦!
他看到商行聿攥紧了缰绳,等着对方恼羞成怒。
然而,却在这时——
那只被商行聿追着射了一下午的头雁,黑色的小眼睛一转,忽然朝祁书羡头顶扑腾过去。
然后,祁书羡感觉头顶一凉,有什么东西落到脚边。
商行聿心中的火一下子便散了,他拍拍被拽回来的头雁,声音很大,保证远处的人都能听到——
“好雁儿!连世子秃头都知道?”
“果真不是凡物,以后,本都尉定让你顿顿有肉吃!”
商行聿哈哈笑着远去。
祁书羡只觉得周围无数的目光朝自己望过来。
其实,他如今也不算是全秃的,当日流觞药粉洒得很不匀称,以至于他头顶和前额的发掉了许多,后脑和耳侧还很茂盛。
可也正是因此,显得更加怪异可笑!
不远处几道孩童忍不住的笑声传来。
祁书羡只觉“轰”地一声,再顾不得其他,捡起地上的帽子,一手遮面,运起轻功逃离此处。
商行聿骑在马上,脸上的笑容在夜色中一点点冷下来。
祁书羡……
很好,他记住了。
翌日,京城的大街小巷关于祁世子英年早秃的消息传开。
祁书羡刚上值,便发觉有人不断往他头上瞟,他隐约也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但看过去,对方便又立刻闭嘴不言。
这样的气氛,让他很有些难受。
就在这时,城门处又传来哭天喊地的叫嚷——
原是几户进京排队的人家不知因何吵嚷起来。
孩童的哭声,妇人的叫骂。
几个男子撕扯着打在一起。
祁书羡蹙眉过去,准备将人拉开,一个妇人见他对自家男人动手,当即嗷一嗓子扑了过去。
她这一扑,原本同她对骂的妇人也不甘落后。
祁书羡武功是高,但面对两个农妇,也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