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世家,妄图伏在我大唐的骨髓上吸血。”

    “朕如何杀不得?”李承乾的目光再次扫过群臣,眼神中充满了质问。

    堂上诸臣听到李承乾的话都沉默了。他们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也明白李承乾的愤怒并非毫无缘由,可这打破常规的举动,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也就不再多说。

    无论如何,陛下与各地士族的关系早就已经水火不容了。

    如今这第二次屠杀,消息一旦传出去,更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天下要大乱了啊!

    房玄龄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陛下杀士族一事,老臣不会多言,但还请陛下速速惩治张显怀,他欺君罔上,罪恶滔天!”

    房玄龄一脸严肃。

    “昨日张显怀仗着陛下的宠幸,竟率领锦衣卫将衡山郡王府屠了满门。”

    房玄龄的声音微微颤抖。

    “衡山郡王那是李唐宗亲,太宗皇帝的堂弟,陛下的堂叔叔!”

    “陛下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啊!”房玄龄说完,深深看了李承乾一眼,眼神中既有对陛下的维护,也有对局势的担忧。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顶。

    房玄龄的话语虽轻,却如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间,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这寂静中敲响的重锤。

    他说得极为隐晦,可那话语中的深意,朝堂上的所有人又怎会不明白?

    房玄龄微微皱眉。

    此事关乎我大唐国运,陛下此举,实在是……唉。

    身旁不少大臣都面露忧色。

    陛下或许有陛下的考量,但这风险实在太大了。

    谁人不知张显怀对陛下的忠心,那是一种近乎愚忠的忠诚。

    在众人心中,若无陛下的默许点头,借张显怀天大的胆子,他也绝不敢对衡山郡王满门痛下杀手。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实,是朝堂之下暗流涌动的真相。

    然而,历史的长河悠悠流淌,史书就像是那承载着王朝荣辱兴衰的画卷,怎能容得下这等污点?

    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杀兄囚父,那已经是大唐皇室历史上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疤。

    若如今陛下再背上杀叔的骂名,日后大唐的史册一旦翻开,后世子孙将会作何感想?那将会是怎样的震惊与失望?

    房玄龄深知,只要陛下狠下心来杀了张显怀,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一切或许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这就像是在悬崖边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这手段有些许的无奈与残酷。

    就在此时,太极殿内的气氛仿佛瞬间降至冰点,寒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李承乾只是微微抬起双眸,淡淡地看了房玄龄一眼,那眼神深邃如古井,让人捉摸不透。

    紧接着,他薄唇轻启,从口中轻轻吐出几个字:“张显怀是奉朕的命令办事的。”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惊雷,震得全场之人呆若木鸡。

    一位武将瞪大了眼睛,惊呼:“陛下,您……”

    李承乾冷冷地看向他。

    武将顿时不敢言语,低下头去。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陛下居然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直白地承认了这件惊天大事。

    遥想当年太宗皇帝遇到类似的棘手之事,也会想尽办法改史、遮掩,维护皇室尊严。

    可如今的陛下,行事风格却如此大相径庭。

    那些负责记录的史官们,手中的笔齐刷刷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