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门外保镖传来消息。
说是林家派人来接林瑶瑶。
林瑶瑶心里更不安了,因为任挚把自己交回去了,事危机接触吗?不是,是他只能护她到这里了。
来接林瑶瑶的人是林琢。
长时间的委屈和不安,在见到林琢的那一刻崩溃。
林瑶瑶抱着林琢哭,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问:“哥哥,任挚怎么样了?”
林琢本来憋着火,但是知道事情大概之后,又看见林瑶瑶哭,便发不出火,说:“他能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跟我回去。”
“现在回去吗?”
“对!现在!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林琢安慰她,“放心吧,他没事儿。”
林瑶瑶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她只转回去把任挚送的项链拿着,便跟林琢走了。
回北都的车程几个小时。
在车上,她把任挚放在她手机上的限制软件权限放开。
接着,她手机就一直疯狂震动,全是积攒的信息。
有亲人的,有朋友的,有室友的。
林瑶瑶纷纷给人回消息,告诉他们,她没事儿。
回完消息,林瑶瑶侧头看林琢。
他双手环在胸前,闭着眼睛,眉头还皱着。
林瑶瑶知道他生气,也知道他是假装睡觉不理他,便撒娇的摇他手臂:“哥哥。”
林琢没睁眼,语气沉沉的:“说。”
“爷爷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是不是很担心我?”
“你还知道记挂家里人?”
“对不起嘛,你也知道,是大哥,还有我爸爸跟任挚一起设的局,我也没办法嘛。”
说到这儿,林琢更生气了,全家就他没用吗?所以人知道事情,就他被蒙在鼓里。他甚至觉得,是不是他不够被信任。
林瑶瑶擦绝到他的想法,便说:“哥哥,大哥跟我说过,不告诉你,是因为事情没底,如果林家真的过不了这个劫,至少你还能全身而退。”
“真的?”
“真的!”林瑶瑶点头,“要不你自己打电话问大哥。”
林琢不敢。
林瑶瑶又问:“你说嘛,爷爷怎么样了?”
林琢叹了口气:“放心吧,家里瞒着的,爷爷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事儿。”
“哥哥,任挚,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问过张文星了,现在已经把人揪出来了,应该快了。”
林瑶瑶也不敢再多问:“哦。”
“女大不中留!”
“……”
期间,林琢接了一个电话,从林琢这边,林瑶瑶听见是关于任挚的事儿,令人侧目的是,林琢的反应显然和他以前的态度截然不同,他居然,在帮任挚。
等他挂了电话,林瑶瑶问:“哥,你接受任挚了?”
林琢对她翻了个白眼儿。
就在林瑶瑶以为林琢不会在说话的时候,林琢开口了。
“任挚应该是真心对你的。”
这是一句肯定句。
林瑶瑶:“嗯?”
“我不接受也不行啊,毕竟……人家把全部身家都给你了。”
林瑶瑶糊涂:“什么意思?”
林琢这才说这段日子北都城发生的事。
林瑶瑶从中抓到了重点。
任挚把身下的股份全部转给林瑶瑶了。
林琢瞧了她一眼:“不管他是孤注一掷的釜底抽薪,还是怎样,但现在,确确实实,他把所有都给你了,我现在……真说不了什么。”
能给的都给了。
林瑶瑶眼眶一红。
林琢揉了揉她脑袋:“你也别太感动,林家都是你的,这点东西算什么?他就这样把你拐走了,便宜他了。”
“哥,你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林瑶瑶反驳,“你也知道他爱我对不对?”
“对对对,所有人都爱你。”
“……”
沉默两秒。
林琢:“放心吧,任氏大部分股权在你名下,任景山暂时做不了什么,就等张文星那边的消息了。”
林瑶瑶本来还想问具体一点,张文星的名字今晚出现好几次了,可是一想到他,她脑袋中就是电影级别的血腥画面,她便不敢再想了,也不敢再问了。
任挚的承诺,任挚做到了。
林瑶瑶赶上了期末考试,只是他不在身边。
这期间,任景山也来找过她,谈了很多条件,甚至有些癫狂。
毕竟他做了这么多,眼看着就要成功,却被林瑶瑶挡了路。
没有绝对的股权,任景山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一直态度摸棱两可的范总,居然也处处和他作对。
就这样,任景山把注意打到了任爷爷身上。
林瑶瑶考完试去看任爷爷,正好看见任景山畜牲的一幕。
他砸VIP病房里的东西,言语刺激任爷爷:“你不知道吧?是啊,哪有人会告诉你啊?”
“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很久没见到任挚了?”
“没人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他进去吃牢饭了,你见不到了。”
“你现在最好听我的,让任家那些人把名下股权都转到我身上,我告诉你,任挚出不来了。”
任爷爷被气得一抽一抽的,在床上大喘气。
林瑶瑶跑进去:“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说完,她安慰病床上的任爷爷:“爷爷,任挚没事儿的,你别听他胡说。”
任景山转脸一笑:“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林家大小姐吗?”
“怎么?任挚进去了,让你照顾这老不死的?”
“这么说,任挚还真的孝顺呢。”
林瑶瑶一点也不气:“你最好别惹我。”
“哟,年纪小,火气还挺大?”
“你现在来这里发疯,不就是形式不好吗?任景山,就你这脑子,还想跟任挚斗?”林瑶瑶哼了一声,“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在任氏集团有表决权,你是需要我召开董事会吗?”
其实林瑶瑶早就想用这份权力召开董事会了,可林珏说不行,枪打出头鸟,她不能去出这个头。
现在她是真的生气,便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任爷爷也生气,对着他骂了一句:“畜牲!”
“是,我是畜牲。”任景山完全撕下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面具,甚至把责任推到病床上的任爷爷身上,“你难道不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有责任吗?”
“你管过我吗?”
“当年你不喜欢商业,就把那么大的挑子放我肩上。”
“你知不知道,我年纪轻,资历浅,根本就没人服我,为了任氏,我跟苏家联姻,我出卖我的一切,结果任氏依旧救不活,所有人都怪我。”
“我现在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林瑶瑶听不下去了,拉开门,叫来保安,把任景山拉了出去,并吩咐以后不许这个人再来。
任爷爷身体本来就不好,任景山这些话刺激到他,让他晕了过去。
经过抢救,任爷爷暂时没事。
不过医生说,任爷爷情况很不好,器官已经开始衰竭。
林瑶瑶很担心,担心任挚出来后,见不到任爷爷最后一面。
那他肯定会遗憾,肯定会难受的。
林瑶瑶不了解林家的事,但是多多少少现在渐渐明朗了一些。
林家的事,就是一个大染缸。
矛盾不是一日促成的。
里面每个人可以说都过的不好,都有埋怨,积累成多,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林瑶瑶只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家里所有的人一条心,这是她的幸运。
以前任挚跟她说过,钱多,权大能影响人心。
林家是从林老爷子那一代有了起色的,但是当时也并没有发展好。
真正发展起来,是她爸爸和她大伯的打拼,奠定了林家现在的地位。
正在拼搏的人,更容易一条心,更珍惜这份来之不易。
但是再往下,那么没受过苦的后代,就不好说了。
富不过三代,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林瑶瑶觉得,林珏,林琢,还有她,肯定不会变成这样的下场。
林瑶瑶期末挂了科,她情绪没什么波动。
她从林琢那里听说,被从林氏揪出来的那个人骨头很硬,所以任挚暂时没办法出来。
硬骨头也有软肋,现在就在找他的软肋。
北都城真的很冷。
特别是快过年那会儿。
林瑶瑶今年没回成蜀,跟爸妈交待过后,也没人责怪她。
甚至卿蓉还说,等她带着任挚春节一起回成蜀。
林家所有人都接受了任挚,可是他却不在。
过年期间,任氏集团的范总私下把林瑶瑶约了出去。
林瑶瑶没见过范总,还是听说过他。
任挚说过,这人有些老古董,但是跟一般的老古董有些不一样,他自己心里有把尺子。
当时任挚说,他也看不清他那把尺子。
反正就是很深奥的一个人。
范总也是直接了当,问:“任氏集团的股权可不可以转到我这里,当然,条件随便林小姐提。”
林瑶瑶还是淡定:“范总说笑了。”
“哦?”
林瑶瑶不妨把话说的低俗一些:“范总,我年纪小,不懂事,我不懂什么条件能和我名下的股份对等交换。我眼里只有漂亮衣服,昂贵珠宝,现款定制的包包,其他的,我真不懂。”
“……”
“范总,你也知道,我毕竟是林家大小姐,我想要的这些东西呢,其实都有,所以我真想不出条件。”
“林小姐,真没有想要的东西?”
“好像……还真没有呢。”
“那任挚呢?”
林瑶瑶心一沉,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
范总笑了笑,小孩儿就是小孩儿。
林瑶瑶叹了口气,问:“你能把任挚弄出来?”
“或许可以。”范总说,“这不就是林小姐交换的条件吗?”
林瑶瑶想了想,脸色为难,然后说:“对不起,我还是决定不交换了。”
范总:“林小姐,这话怎么说?”
林瑶瑶脸色轻松:“因为,任挚叫我,相信他。”
“……”
“我不仅相信他,我也相信我的家人,也相信站在我们身边那些朋友。”
范总觉得有些荒唐:“林小姐幼稚。”
“是吧,我也觉得我幼稚!”林瑶瑶顺着他的话说,不为所动。
范总看了她一会儿,他不懂,林瑶瑶是真不懂事,还是太懂事。毕竟这两个极端的界限,在此刻有些模糊。
林瑶瑶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北都城又开始下雪了,她张开手掌,让雪花在她手掌融化。
林瑶瑶抬头,漫天飞舞的雪花迷了她的眼。
任挚,我刚才差点就没绷住。
我相信你。
也知道,你把你的所有给我,是相信我。
所以,我会帮你保住。
然后等你回到我身边,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我这么懂事,你可要早点回到我身边。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