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温锦娘还没睡好却强打起精神起床,可梁运却不在县衙,而是悄悄去了杨小雪所在的医馆。温锦娘见绿竹并不打算告诉她医馆在哪里,便自己回房间补觉。
本来,温锦娘挺个大肚子,梁运是坚决反对温锦娘进来掺和一脚的。之前按不住温锦娘的软磨硬泡,再加上温锦娘的再三保证,梁运只有暂时屈服放软,可真的要处理事情,却万万不能再带上她。
医馆中,梁运在一旁等待,杨小雪体质太差了,连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着。
一等,便从早上一直到了傍晚,杨小雪还是迟迟没有苏醒。这已经远超过了大夫所说的苏醒时间。
梁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请医馆的郎中过来。
“这,这不可能!我开的药,我看的病,行医这么多年从来不会出错的!怎么会,这样……”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把在了杨小雪的手腕上,闭着眼睛好好感受着杨小雪的脉搏。
许久,郎中才睁开眼睛,面色发难疑惑地说到,“她的体虚明明已经得到了改善了呀,脉搏有力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对,等等!”突然,郎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几乎是大声吼了出来。然后再次闭上眼睛,为杨小雪把了脉。
这一次,把脉便把了许久许久,才睁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站了起来,连连说到,“怪不得,怪不得!”
“唉!”
大夫的反应让梁运的心更紧了几分。
“大夫,她怎么了?你为何要叹气?”
“怎么了?”那郎中入神的下意识又重复了一遍梁运的问题,扶着自己的花白胡须,思索了好久。
“不是我叹气,实在是老夫无能。”
“这姑娘,是中毒了。而且毒很奇特,老夫的手段也没有办法看出来这是哪一种毒,实在是难搞难搞……”说到这里,那大夫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觉得自己无能,身为大夫连个破病都查不出来。
中毒虽然明显现象也各有不同,但是总有许多的毒它们的反应是差不多的,只是简单的望闻问切,根本不可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毒。
梁运听到这话唯有震惊,这郎中医术已是很好,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随后他冷静下来,问一直照顾这杨小雪的丫鬟。
“你一直照顾她,她怎么就中毒了?”
“奴婢不知道啊……”那丫鬟战战兢兢地说着,显然也是十分的困惑,鼓着勇气接着说道,“奴婢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杨姑娘,夜里也不敢放松警惕,怎么会……怎么会中毒呢?”
说着说着,丫鬟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看起来又惊又恐。梁运看她不像说谎,便不再询问下去,这个丫鬟是县衙里的老人了,当初让她来照顾杨小雪,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若真是出问题,也不大可能是丫鬟这一关出的问题。
“唉,梁大人,可要赶紧找出来这位姑娘所中之毒啊。”
那郎中在一旁又是长长地一声叹息。
“这毒虽然目前只能看出让人长久昏迷发烧,但是这姑娘怀有身孕,身子骨又极差。三天,如果三天之内醒不过来,恐怕难活哟!”
梁运沉默了,他的手心里,额头上都已经有了细密的薄汗。
找中哪种毒谈何容易?连服侍她的人都不知道,这房间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毒物或潜入的痕迹,怎么找?
事情已经是空前的棘手了。
“梁运,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就中毒了呢?会不会是……”
梁运回到县衙,温锦娘已经等了他一整天,饭桌上温锦娘见梁运心思不在,便慢慢套话,最后梁运还是将目前棘手的情况告诉了温锦娘。
“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跟那张天杰和巡抚脱不了干系。”
“他们想,没了指证的人,就奈何不了他。真是,卑鄙无耻!”
可骂归骂,温锦娘也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赶快找出来中的是什么毒,杨小雪一死,目前所能掌握的唯一人证就没了,到时候张天志反应过来反咬一口,巡抚想说什么还不就成了什么,恐怕这毒已经下了很久,不然那巡抚也不会现在还只是找温锦娘喝茶。
饭桌前,两人都是食之无味,尤其是梁运,从知道杨小雪中毒后,就一直紧皱着眉头,一刻都没有放松下来,牵扯到巡抚,如果他不办好,温锦娘就会受牵连,他发过誓,绝不让温锦娘再涉险了。
碗中,温锦娘又夹进来一块肉,对上温锦娘温柔又小心的眼神,梁运心下一抖,振作起来。
一边吃着饭让温锦娘放心,一边回忆起他让郎中看了杨小雪的口腔,如果毒从口入,那应该已经发黑了,可那郎中检查后推测,杨小雪中的毒可能不是从口入的。
不从口入?那是从什么进去的?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抱着一些香从大厅里经过。那香的味道很浓烈,也有些呛鼻,温锦娘闻着多多少少有一点不适应,便叫住了那个丫鬟,问道。
“小翠,你拿的是什么香?”
小翠停了下来,看了看怀里的香,然后解释到,“回夫人,这是驱赶蚊虫的香。”
“蚊虫?”温锦娘自言自语地念着,不知道为何要突然驱赶蚊虫,又是接着问道,“咱们府上很多蚊虫么?”
怎么她没有看到多少蚊子呀……
谁料,小翠却是一脸害怕地说到,“夫人你有所不知,岂止是蚊虫,最近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进来了一些马蜂,个个都有小指那么大。到处飞,吓人的很。”
马蜂?温锦娘和梁运两个人对视一眼。
早就过去春季,山上的马蜂根本就不会成群结队地出来采蜜的。
“等等!”温锦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的喊了出来,将身旁的两人都是吓了一跳。
“身体入毒,马蜂!”
“马蜂啊,梁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