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仅仅凭借着黄鼠狼的修为,即便是他的修为在暴涨上十倍也并未洛渊对手。但是结界之外还有许多手无束鸡之力的村民。
而这个在人间待了数百年的黄大仙也知晓,在修行者中剑宗一向是自诩为天下苍生。不敢这不是虚伪还是沽名钓誉。但是只要他手里捏着这数百人凡人的性命,结界中的剑宗弟子便不敢轻举妄动。
加上黄大仙并未普通的妖魔精怪,他受了百姓的信仰加持,这一众百姓对他而言也是信徒。此时的他可以从村民身上获得更多的力量。
萦绕在村民身上的黑雾渐渐钻入他们的体内,与他们融为一体。与此同时纯黑的瞳孔开始恢复正常。
但是这正常只是看起来似乎正常了,却又并未完全正常。因为他们正在以一种痴狂地模样看着洛渊。一个个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
尤其是方才咬了一口洛渊的那个孩子,舔舐着唇齿中留存的血液。神情癫狂,喃喃自语,“好香啊!好香啊!”那模样即便是看多了恐怖片的周周见了,心中也有些发毛。
“此乃仙人,食之可以辟五谷,还可长生不老,逆天改命获享荣华富贵福气还能连绵子孙。”黄鼠狼幽幽之声仿佛来自地狱,着声音蛊惑着村民。一种从未有过的饥饿感席卷了村民的神志。
他们脑海中这句话反复响起,此时的他们脑中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只想要扑上去将面前这位仙人食知殆尽。
一个个普通的百姓此刻如同饿狼一般,围在结界外血红的双眼饥饿地凝视着洛渊。
见洛渊处在结界中不出,黄大仙也不着急。仅仅数小时后,村民便在结界外自相残杀。像是饿了数十天,此时的他们红着眼将獠牙伸向了身旁之人。
也不管身旁之人是不是他的父母兄弟子女,他们相互啃食泯灭人性,比野兽还要更加疯狂。
“听闻剑宗弟子喜欢悟道,昔有佛祖割肉喂鹰,不若你今日舍身饲人?或许能全了你的道!”黄烟形成的黄鼠狼狰狞脸“劝导”着洛渊。
“给我滚!”周周暴怒,怒吼一声,但是这声音压根落不到别人耳中。
“你别信了他的鬼话!这不是你该有的道!”周周想要叫醒洛渊,但是同样洛渊也听不到周周的声音。
结界外啃食,咀嚼之声不停传来,血液混着破碎的肢体流淌了一地,血腥味冲天。
沉默了片刻,洛渊接触了结界。结界外的村民像是饿狼一般,向着他扑了过来。
“不要!”周周猛然出声,想要阻止。但是依旧是徒劳。
就在周周以为自己要跟着洛渊一道被人活吃的时候,一道猛烈地强光袭来。
强光之中,周周只得闭上眼睛。
“师尊,师尊。”耳边传来呼喊之声,但是那声音隔得有些远,周周一时间分不清是何人在唤他。
“师尊!”这声音焦急万分,有些像是洛水,亦有些像是君无道。
“师尊!”强光中,一人拉住了周周的手腕,于强光中将他从这段过往中拉了出来。
周周本以为来人会是君无道,但是低头一看竟然是洛水。洛水仰头看向他,澄净的杏眼中陡然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看起来是那般的悲伤,这让周周也心头一紧。
但是当周周正要说话时,面前的洛水又猛地变成了君无道。同样是仰面看着他,君无道眼眸微红,竟有些湿润。
“师尊,你不要了我了?”那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没有啊!”周周一阵心慌,连忙想要解释。
但是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四周大雾弥漫,周周正身处悬崖之上,一人将他拉住,正是君无道。
“师尊,你没事吧?”君无道焦急询问。
“无事,这还是梧山?”周周摇了摇头询问道。
“不错。”君无道点头。
看着四周的树木,还有脚下的石阶,此处确实是梧山。周周捂着胸口,觉得有些心悸。
“师尊你可是受伤了?”君无道皱眉想要为周周查看伤势。
“无事。方才雾中你可是看到什么了?”周周看向君无道,洛水突然变成君无道这一场景在周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是。”君无道看着周周的眼眸,轻声应了声。随后不等周周询问他便自己说了出来,“我进入了洛水的身体,看到了她与洛渊的过往。”
“什么?”君无道的回答让周周有些诧异,竟然不止他一人看到了那些过往。而且君无道看到的竟然还是当事人洛水的视角。
“你看到了些什么?”周周追问道。“是不是也是石阶星河,竹林闲话那些?”
“差不多吧!”君无道轻声道:“不过也还有一些别的。”
原来一起进入过往时空的不只是周周,还有君无道。不过周周看到的是以洛渊视角的过往,而君无道看到的则是洛水视角的过往。
洛水视角并没有多少幼年时期的回忆,而是直接从少女懵懂时开始。初入洛水视角,君无道只觉烦躁。他对一个小女孩如何春心懵懂如何单相思自是半分兴趣也无,但是他也没有脱离的办法,只得看着洛水少女情怀总是诗。
初时他觉得洛水矫情,但是当他总能在洛渊身上看到一两分周周的神情时。他又觉得怪异,尤其是当洛渊下山之前回眸那一眼,不像是洛渊更像是周周。
于是在洛水思念洛渊之际,许是被洛水所感染思念之情也在他心中疯狂滋生,这时的他竟有几分理解洛水了。
周周的视角只看到洛渊出结界众人扑上来的场景,但是君无道却看到了更多。
洛渊身死消息传回剑宗,众人大骇,皆觉得荒谬不肯相信。洛水也是如此,但是她的心却一阵阵的绞痛。疼得她听不清师兄师姐们的声音,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等她醒来已是第二日,心口处依旧绞疼得厉害。身旁无人,她踉跄着起身,出了院子便看到一身素稿的师兄师姐们,还有他们身后那一口漆黑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