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好一会没有回答。

    只感觉到一股沉沉的,冷冷的气息弥漫在周围。

    姜依毛骨怂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一愣,他双眸是没见过的黑,深渊一样看着她,嘴角扯出一点冷笑,“我就这么不让你待见?”

    “当然不是。”姜依心跳得跟擂鼓似的,“我醉了很可怕。”

    “有多可怕?”

    “会打人。有暴力倾向。”她随口就来。

    聂粲笑了,“既然知道自己喝醉会这样为什么还要喝?不就是一个经销商。万一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姜依说:“不会,我心里有数。况且这对于风扇厂不是一个经销商那么简单,要看以后,这宏源很有潜力,以后会是成为全国有名的大卖场。”

    聂粲眼眸微深,“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姜依心底的一股犟意浮了上来,“所以这户我们暂时不能丢。你知道,所有人看着我们风扇厂,我不能让有些人得逞,也不能让有些人失望。我,大哥,还有六十多个人把全部身家都投进风扇厂,我答应过他们,必须兑现承诺,让大家赚到钱。”

    大堂暖色灯光下,她细腻光滑的肌肤毫无瑕疵,就像上好的白瓷,头发挽到耳后露出洁白圆润的耳垂,琼鼻樱唇,发出莹润的光泽。

    而这些都比不过她看过来的眼神。

    明亮,认真,坚定。

    聂粲一时间忘记所有嘲讽的言语,就这样静静注视着她。

    好一会他喉结滚动了下,“等会你轻点揍我。”

    “什么?”

    姜依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腾空抱了起来,她吓得灵魂都移位了,“你干嘛,我能走。我觉得我现在强得可怕!”

    “住嘴,不然我亲你。”聂粲大步往楼上走,好像她没一点重量似的。

    姜依的脑瓜一阵阵的炸裂,他说什么!

    这是什么状况?!!

    感觉大脑马上就要宕机了。

    她脸上滚烫,晕眩感更重,不得不抓住他的衣襟。从他胸膛里透出的热意,源源不断的传到她身上。

    不行,真要揍人了。

    想把自己揍醒。

    “聂粲……你放我下来。”她不信他下得去嘴。

    男人看着她,双眸深不见底却像燃着簇火苗,把她的眼皮灼疼了一下。

    姜依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的声音。

    他嘴角浮起笑意,有点痞坏,“想下来?那你抓我的衣服那么紧做什么。”

    姜依一愣,想要放手,他放在她腰间和大腿窝的手,忽然往上颠了颠,姜依立即又抓住他的衣襟。

    看到他笑意加深,才发现上当,“你——”

    眼看他的头要低下来,她忙住了嘴。

    “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聂粲冷嗤。

    他真的就这样把她抱上四楼,气还不带喘的,当然,姜依不太确定,因为她被放下后,胃部又一阵痉挛,又跑去洗手间吐了。但实在是没东西吐,只能干呕。

    出来发现聂粲还守在门口。

    “是不是很难受?”

    “嗯。”反正今晚在他面前把一生的脸都丢尽了,姜依破罐子破摔,不死撑了,踢掉鞋子,捂着胃歪倒在床上。

    聂粲给她盖上被子,皱眉,“有胃药吗?”

    姜依昏沉沉的指着行李袋。

    聂粲顾不得那么多了,翻找起来,翻到几片薄薄的布料,他脸色不自然了一下,“没有。”

    “外面……那层……”

    聂粲:“……”

    如果这是潘强,他早把人从四楼扔下去了。

    (正在三楼的潘强打了个哆嗦……)

    房间里没有水,聂粲跑下楼去取了热水壶,给她喂了药。

    姜依这会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我想喝酸奶。”

    “什么?”

    姜依摇摇他的手臂,“我想喝酸奶~”声音甜甜糯糯的,尾音还带着钩子,撒娇的味道扑面而来,双眸还闪闪亮亮,蒙着一层水光,乖巧得要命。

    聂粲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

    说好的揍人呢。

    说好的暴力倾向呢。

    妈的,好想亲一下。

    他喉结重重的滚了滚,眼神暗沉,“姜依,你是会折磨人的。”

    这么晚了,上哪去给她找酸奶。

    但聂粲还是在一家通宵营业的小卖部找到了瓶装的酸奶,买了几瓶回去,还买了矿泉水。

    回到旅馆姜依已经醉得连人都不认得了。

    “姜依?”他喊她。

    “小果实,到妈妈怀里来。”

    一只白皙柔软的手从被子伸出来,抓住聂粲的衬衫下摆。

    聂粲:……

    他眸色沉沉的弯下腰,“还喝酸奶吗?”

    “你想吃奶?”

    聂粲额头青筋蹦了一下。

    女人从被子钻出来毛茸茸的脑袋,脸上红扑扑的,小嘴嘟囔着什么,聂粲靠近了些也没听清。

    不知是自己还是她的呼吸,滚烫得吓人,殷红的唇就在方寸之间,微黄的灯光下她脸上的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聂粲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如此清晰。

    他狠狠盯了她一下,不得不退开了一步,努力平复呼吸。

    也许是被子厚了,也许是穿的衣服多,女人额头渗出汗珠,聂粲重新靠近给她脱了外套,盖上被子。

    而她刚好一个转身,把他的手压在下面。

    突如其来的柔软滚烫触感,让他整个人僵了一下!

    两秒后,他一个深呼吸,把手抽了出来,咬牙切齿看着她,“姜依!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回应他的又是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哝,这次他听清了,“水……”

    聂粲:“……”

    忽然他嗤的笑了,有点自嘲,又像是认命似的,“行,昨晚伺候完了小的,现在又来伺候大的。”

    他是前世欠了他们母子吧。

    伺候完大祖宗,看她终于睡踏实了,聂粲才吁出一口气。

    但小旅馆的防震和隔音效果显然不怎么好,隔壁房间时不时的晃动,还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喘,女人的喊……

    好在洗手间是独立的。

    他上了两次洗手间,用冷水扑在脸上,还是觉得热,只好坐在窗边抽烟吹风,眸沉如墨的观摩着城市里一点点熄掉的灯。

    再回去时,用纸巾塞着耳朵,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看着床上沉睡的祖宗……

    姜依再醒来,已经是早上,还有点头昏脑涨,恶心难受,动了动,发现腿上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