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面幽幽射过来的视线,他赶紧又说:“老大也喜欢吃。”

    姜依笑看聂老大,“那就好,多吃点。”

    还给他来了一大勺。

    聂粲:……他说了喜欢吃吗?

    不过,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小果实坐在他旁边,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妈妈,我也要吃水煮鱼。”

    “你确定?别辣哭了啊。”不过姜依今晚这道水煮鱼是微辣,她给小家伙捞了几片,细心的把刺和辣椒都挑干净才给他。

    潘强吃得一脸酸爽的扭曲,“好吃,姜姐,你是怎么把鱼做得那么嫩滑,又那么入味的,简直就是人间至味啊啊啊啊啊。”

    国家欠我一个姜姐!!!

    再看聂老大,“老大你说是不是?”

    “还行。”聂粲一脸的不动声色,起身去冰箱拿了汽水出来。

    小果实眼睛湿了,红扑扑的小舌头伸出来小狗一样呼啊呼,“叔叔叔叔,我也要喝。好辣好辣。”

    “辣哭了吧。”潘强笑得很得意。我就不怕辣。

    “我不是辣哭,我是眼睛辣出了眼泪!”小果实大声说。

    这模样把大人们都逗笑了。

    姜依也要了一杯,朝聂粲举杯,“谢谢你在毁谤案子上,帮我一把。”

    “我帮你?”聂粲抬眸。

    姜依说:“这案子小,可陈警官忙前忙后的,还有,苏婉清一直被拘留没放出来,我可做不到。”

    聂粲:“你别忘了,我也是受害者。不过,你提醒我了,我应该让她出来。”

    姜依想想,也就明白了,“苏婉清现在这名声,出来都不敢回家了,搞不好旅馆也住不成。”

    得罪大佬的后果很严重啊。

    聂粲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苏婉清想赔钱和解,但我不会撤诉的。”姜依说,“虽然让她坐牢的几率比较低,但我还是要试一试。”

    因为她已经看出苏婉清另一个真面目,“以前我只是以为她是个有心机的女人,现在,我觉得她还有点阴狠,远不是她表面看起来的柔弱,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潘强附和,“我赞成,尤其是她妈,看眼神就知道。像巫婆。”

    这顿饭,潘强吃得有点急,碗筷还没收,就说:“姜姐,我约了人打牌,你们慢慢吃,先走了。”

    “啊?那我一会……”

    “粲哥会送你回去的。”潘强心想,就是不回去也行,嘻嘻嘻。“哦,老大不用留门给我,我们今晚可能打通宵。”

    说完,一溜烟似的跑了。

    姜依想提醒他拿上外套都来不及。

    没了强子,周围瞬间就安静了好多,只有小果实还在呼哧呼哧的吃水煮鱼,又菜又爱,说的就是这小家伙。

    “叔叔,等下我吃完,还能玩一会方块机吗?”

    姜依说,“不行,你明天还要上学,叔叔也需要休息,我们不能打扰他太久。”

    聂粲瞥了她一眼,也许吃了辣,他觉得有点躁热,解开一颗衬衫扣子。

    潘强走后,菜还剩不少,但他全都吃完了。

    吃完了还帮忙收拾,“我来洗碗吧。”

    姜依当然不会反对,把碗碟收进厨房时,他双手微微举高,“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围裙,我手上好多油。”

    “哦。”姜依拿了围裙。

    两人面面相觑。

    姜依:呃?

    “帮我套上来行吗?”聂粲为了迁就她的身高,稍微低下头。

    姜依还能怎么样。上前一步,把围裙的肩带套他脖子上,虽然他低着头,但还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看着她的双眸漆黑如墨,瞳孔微微一凝。

    四目相撞的瞬间,姜依的心脏突的一跳。

    虽然还有点距离,但他呼吸太热,像一缕气浪,喷在她鼻尖,她像被烫了一下似的。

    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滚烫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

    周围一片漆黑。

    停电了!

    姜依吓了一跳。恐惧给人第一反应就是往他身上靠,她的唇上忽然擦过一抹柔软。

    “砰”的一声,她的大脑像炸机一样,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在极度的静谧中,一切感官被放大,他的呼吸声都显得那么清晰,带着淡淡的花椒香,有点麻,有点辣,有点烫。

    姜依心如擂鼓小鹿乱撞心乱如麻惊慌失措赶紧后退一步。

    下一瞬,小果实的惊叫响起,“啊啊,停电了停电了,妈妈,你在哪?”

    接着就是公公汪汪汪的叫声。

    “在这!别怕,妈妈马上就来。”姜依一急之下,闪电般转身,结果“砰”的一声,脑门撞厨房门上……

    她把这当成大院里的家了,因为大院的厨房没门。

    “嗷!”

    声音响起的同时,她整个人被拉了过去,好像撞在他锁骨上,说实话,触感没比撞门好多少,聂粲有些恼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跑那么急做什么?我是妖怪,会吃了你?”

    姜依还在眼冒金星,我是谁,我在那?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被稳住后,聂粲说:“别动,我去拿蜡烛。”

    滚烫的气息终于离开,一阵凉意袭来,姜依终于可以呼吸,还打了个喷嚏,她极力控制声音如常尖叫,“小果实,聂叔叔来了,别害怕!”

    “妈妈,我不害怕!”小果实一点也不害怕,是觉得好好玩。

    他搂着公公欢呼起来,“耶耶,停电咯,停电咯!”

    姜依:……!!

    为什么我不是小孩。

    可怜她额头上的包啊。

    聂粲点了两根洋蜡烛,这种白色的长蜡烛几乎每户人家都会备着。

    视力恢复的时候,姜依第一时间就是捂住脸。

    她的脸现在很烫。

    在烛光的映照下,一定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她都能感觉到那些红晕从指缝里漏出来了。

    聂粲看清她额头的包后,忍住没有笑,眸色漆黑,“红花油行吗?”

    “可以的可以的。”

    聂粲抹了点在手上,轻瞥她一眼,“你撞的是额头,捂脸做什么?”

    “我的脸也撞了。”

    “真的?我看看。”

    “不用不用。”姜依放下脸,哦不,放下手,看他抬手似乎要给她抹,赶紧说:“我自己来就行。”

    聂粲的手顿了顿,嘴角扯了扯,“想什么呢,我给自己抹。”

    “啊?”

    聂粲声音闷闷的,“我的锁骨刚才被你脑门撞碎了。”

    姜依:“……!!”

    她的目光四下乱窜就是不敢看他,就这么胡乱抹了下。

    也不知红花油抹哪了,眼睛火辣辣的疼。

    眼泪直流。

    “我送你们回去吧。”聂粲看她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心情很复杂,“碗明天再洗。”

    “也好。”姜依求之不得,抱着小果实,上了桑塔纳。

    在车上时,人终于慢慢冷下来了,啊呸,是冷静下来了。

    但不敢开口说话。

    车里静悄悄的,只有发动机,和车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直到了小区里。

    聂粲停车,但没下车,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姜依恰好也看过去,撞进他眼中,他眼神黑黝黝的,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姜依,你刚才亲了我,这事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