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事暂且不提。

    姜依难得回来一次,和两个叔叔婶婶,四个堂兄弟姐妹,好久没见,三婶家做东,宰鸡宰鸭,要他们留下来吃饭,她便答应了。

    “聂团长是我们家贵,也必须留下来吃饭。”三婶很会套。

    二叔三叔也盛情邀请一番,毕竟人家给了一条中华,还帮了一个大忙。暂且甭管人家好人坏人,一码归一码。

    聂粲笑了笑,“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果实像放笼的鸡崽一样,跟杉杉在房子外的空地上追来追去。

    村子前面有个大鱼塘,姜依现在对水有点畏惧感,看到小果实和杉杉在玩打水漂,赶紧跟过去,把他抱离了。

    “咱们去那边玩跳房子。”

    小果实正玩得起劲不想走,快哭了。

    “为什么不让他玩。”一个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姜依抬头,对上聂粲黝黑如幽潭般的眸子,他嘴边的笑意带着几分揶揄,弯腰捏起一块石子,抛了出去,在水面飘了好几下。

    “哇,叔叔好厉害,快教我。”小果实一脸崇拜。

    姜依如临大敌,神经绷紧,盯孩子跟老鹰盯小鸡似的,“慢点慢点,往太靠近水边。”

    聂粲又嗤笑一声,“原来你除了怕我,还怕水。”

    “怕。”能不怕吗?

    第一次遇到陆云骁是在水里,造就了一段孽缘。

    失去最重要的人,也是在水里,抑郁了半辈子。

    “为什么怕?”聂粲幽幽看她。

    姜依随口胡诌,“因为我小时候在水里淹过,差点淹死了。”

    他又笑了笑,小骗子,游泳明明跟泥鳅一样,他眸色暗了暗,“我问的是我。为什么怕我?”

    姜依没想到他问这个,懵了一下,“没怕你啊。”

    “知道克服恐惧最好的方法吗?”

    “什么?”

    “靠近它,面对它啊,而不是逃避。”

    他站姿懒懒散散的,深邃眼眸却锋芒一闪,因为高,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姜依神经瞬间又绷紧了。

    结果他像发现什么好玩的,哈哈笑起来,肩膀都抖了,“还真的怕我。”

    姜依有种想把他踹下水的冲动。

    要不是姜瑶跑过来,没准真踹了。

    “姐,我问聂叔叔点事,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姜瑶笑嘻嘻的说。

    姜依立即警惕起来,“什么事,我不能听。”

    姜瑶觉得,姐听了肯定要对她说教半小时。

    “一点隐私,姐会尊重的吧。”

    都说到隐私了,姜依不是那么没有边界感的人,带着小果实走开。

    还没走远呢,就听到姜瑶问:“喂,聂大哥,你有喜欢过女孩子吗?”

    姜依脑瓜里顿时警铃大作。

    好端端,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小瑶不会真的喜欢上人家了吧。

    这不是表白的前奏吗?

    姜依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也许是她模样有几分鬼祟,聂粲转眸瞥过来,眼神暗昧不明,“想知道?”

    姜依怕被说侵犯隐私,走得飞快,后面他们说了些什么,没听清。

    只暗暗下定决心,对这两人必须多留个心眼。

    回去的时候,还是坐的聂粲的解放牌大货车。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下车后,许翠莲把二叔三叔家给的一只鸡,两斤鸡蛋,半蛇皮袋的番薯,一袋大米都留在车上,“那些土特产是我们一点心意,希望你别嫌弃。”

    “那不成。”聂粲让潘强全搬下来,“我和姜阳是朋友,举手之劳,阿姨用不着这么见外。”

    许翠莲嘴笨,“这……就一点土特产。”

    姜阳笑道:“你看我妈都快哭了,你要是不拿点,她今晚肯定睡不着。”

    聂粲表情颇有些无奈,“那我拿这袋番薯,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