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文秀心疼自己的心上人,赶忙起身,来到了自己爹的身旁,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她看老张头的眼神里满是嗔怪与心疼,嗔怪是对老张头的,心疼是给赵小五的。
老张头看着自己女儿那眼神,仿佛看到文秀在说:
“爹,你不能打小五哥了,不然我可不高兴了。”
老张头瞬间会意,赶忙收住了手,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他这副样子,看的张大光直想笑。
老张头其实也没下重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赵小五小伙子本质不坏,不过就是敲打敲打赵小五而已。
省得这孩子还没和自己女儿怎么样,就开始嘴里说话没个把门的,万一传出去,坏了女儿的名声可就糟了。
毕竟在这个年代,大家的男女之防还是比较重的,稍有不慎,流言蜚语就能像雪花般纷纷扬扬飘满整个村子。
赵小五又和老张头逗贫了几句,那俏皮话里带着几分讨好,逗得老张头紧绷的嘴角也微微上扬,随后他便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小五就在母亲孙月琴的指挥下,开始给亲朋好友们送野蜂蜜。
孙月琴站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块抹布,边擦拭着桌子边念叨:
“小五啊,这做人可得懂感恩,咱家现在日子好过些了,那些平日里帮衬过咱们的,可不能忘。”
赵小五连连点头,应承着母亲的话。
“妈,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他要送的也就是那几家和他们家关系亲近的,村长家之前已经送过两罐野蜂蜜了,不过那是托村长办事带的礼物,性质不同。
这次,还是得去一趟的,可不能留给村长“用人在前,不用人朝后”的印象。
在村里,村长可是个能帮大忙的主儿,维护好关系至关重要。
赵小五滴溜着两瓶子野蜂蜜,瓶子在晨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约摸着有二斤左右,晃晃悠悠地就朝着村长张兵山家走去。
一路上,微风轻拂,路边的野花野草随风摇曳,似在跟他打招呼。
到了村长家,赵小五轻轻叩响了村长家大木门上的门环,开门的是村长媳妇。
张兵山早早地就去了大队部了,家里只有她一人操持着。
赵小五脸上堆满笑容,进了门,和村长媳妇套了两句,把蜂蜜递上,又寒暄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准备送另一家。
光村子里,赵小五就送了六家。
他先来到老张头家,老张头正坐在院子里修理农具,见赵小五来了,抬了抬眼皮,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赵小五也不恼,笑嘻嘻地把两斤野蜂蜜放在窗台上,说道:
“师父,这是新割的的野蜂蜜,您尝尝,甜着呢。”
老张头嘴角微微上扬,说了句:
“算你小子有心。”
赵小五嘿嘿一笑,又抬头往屋里张望。
老张头,头也不抬的说道:
“别看了,秀秀和她妈又去收药材去了,现在家里就我自己!”
赵小五见没看到自己的小媳妇,有些闷闷不乐的和自己师父老张头告辞了一声就接着去给大伯家送蜂蜜去了。
他来到大伯家的时候,大伯一家人正在吃早饭,见他进门,赶忙招呼。
赵小五把蜂蜜递过去,真诚地说:
“大伯,我家这段时间多亏您照应,这是点心意。”
“刚割的野蜂蜜,对人身体好1”
赵德栓笑着接过两瓶野蜂蜜,眼眶微微泛红,直夸小五懂事。
“小五真是懂事,你强哥收药材的事儿还是你帮他的呢!”
赵小五没多说,和大伯气了两句就走了。
随后,他又去了他们生产队队长家。
他们生产队的队长刚吃完饭,正准备去大队部领取今天的生产任务呢,就看到赵小五来了。
赵小五迎上去,递上蜂蜜,说道:
“队长,这是去大队部?这蜂蜜你拿去补补身子,我找到个野蜜蜂的蜂巢,刚刚压出来的巢蜜。”
他们生产队队长叫赵三友,算是赵小五沾着亲的叔,他拍了拍赵小五的肩膀,爽朗地笑道:
“小五啊,你这孩子有出息了。”
“不错,不错,赶紧娶媳妇,你叔我还准备吃你的喜酒呢!”
赵小五笑着答应了下来,也没多耽误队长去大队部领任务。
之后赵小五又去了老周、老马两家,每到一处,赵小五都带着诚挚的笑容,送上准备的野蜂蜜,几句贴心话,让大家心里暖烘烘的。
赵小五最后给原主的朋友冯老二送去了两斤野蜂蜜。
听说冯老二现在已经开始正干了,一改往日的懒散,开始跟着父母下地上工了。
傍晚的时候,赵小五提着两瓶子野蜂蜜,脚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冯老二家走去。
他白天来过一趟,但是冯家家里没人,赵小五只好又提着蜂蜜回家了。
冯老二家的院子不大,院墙是用泥土和石块混合垒砌而成的,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斑驳的痕迹。
院子里种着一棵果树,此时正值果子青涩的时节,叶片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赵小五到了冯家的门口,见院门开着,就直接走了进去。
刚踏入院子,就瞧见冯老二正坐在门槛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远方,似在思索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冯老二瞬间回过神来,转头看见是赵小五,脸上立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赵小五看的怪怪的,可是又一时之间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冯老二此时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给了赵小五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说道:
“小五,听说你挣钱了,打猎危不危险呀?”
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还有一丝对赵小五改变现状的羡慕。
赵小五被这热情的拥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那当然危险了,不然大家不都去打猎了吗?谁还种地?!”
他微微扬起下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些在山林中与野兽周旋的惊险场景。、
每次进山,都是一场生死博弈,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黄泉。
冯老二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与苦涩,说道:
“是啊,在家种地上工,根本就挣不到钱,也就勉强能吃饱饭。”
“每天起早贪黑,累得腰酸背痛,可到了年底一算账,兜里还是没几个子儿。”
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苦涩与绝望。
“对了,小五,要不你也带我上山打猎吧,我是真不想再去地里种地,又苦又累,还挣不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