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禁药有所关联,这会是什么样的罪责,在律法上,可是白纸黑字写了个明明白白,绝对没有半点需要商议的地方。
但凡与其牵连上那么一点半点,不论犯案的人是谁,职位高低,最轻的下场也是一个死字。
所以白远之此刻会破罐子破摔,太后也必然得想方设法的保住他。
闻言,沈慕北看了看这些文武百官的脸色,又瞧了眼太后的神情。
他心里知道此事牵扯太大,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出个结论来的。
所以这会儿,他也就暂时松了口,并没有强行要求要太后立刻拿出个决断来。
“确实如此,虽然现在有很大的指向性是常宁侯与此事相关,可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和证人,本王自然也不会随意的怀疑朝廷命官。”
“只是无论怎样讲,常宁侯府与禁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这的确是事实。常宁侯处事不正,又如何能够庇护他府内的人不会受到牵扯。”
说到一半,沈慕北话锋突然调转,说到了自己今天上朝的另一个目的。
“正巧,本王今日要回宫上奏的路上,遇到了侯夫人,叶流烟。侯夫人说想要状告侯爷,以权压人,所以想求本王替她主持公道,允许她与侯府合离。”
“本王想着此事不能只由我一人做主,便将侯夫人带了过来,请太后和陛下一同做个见证。”
这场婚事本来就是白远之使尽浑身解数骗来的,如果沈慕北单单向他一个人施压的话,恐怕白远之也不会那么轻易答应。
反倒是现在把事情闹大,让太后和皇帝出面,这白远之不答应也得答应。
本来只看到沈慕北回来,没有看到叶流烟,白远之心里还有些暗喜的。
如果叶流烟死掉之后,白远之作为叶家的女婿,就有光明正大的权力,接手一部分叶家的遗产。
至于叶家的其他几个男子,白远之以他侯爷的身份也很容易摆平。到那时,叶家就全部落入他常宁侯府的手中了。
却没想到,原来叶流烟被沈慕北安排到后面出赌场了。
他讶异的回过头来,果然见着叶流烟神情严肃的,捧着一叠状纸缓缓走了上来。
此时,叶流烟的肚子已经有些往外凸了。
但好在她穿的衣服比较宽大,就把身材的变化给遮住了。因此,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她怀有身孕。
“启禀陛下和太后娘娘,民女要状告常宁侯,以权压人,为了谋得我叶家的产业,竟同松城县令同流合污,妄想用一件小事,往我叶家酒楼泼脏水。”
“这里是那位县令和其手下留下的证词,还有当时与我叶家酒楼打官司的,月珠国使臣的证词,还请陛下和娘娘过目。”
叶流烟说的不卑不亢,即使是跪下来,她的腰背也是挺拔的。
白远之一看她和沈慕北这个架势,就知道大事不妙。
又听到对方如此信誓旦旦的告自己的状,白远之终于受不了站起身来,指着叶流烟痛骂。
“那松城县令早就已经被赐死了,他哪来的证词?你根本就是危言耸听,故意诬告亲夫。”
“李县令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也知道一定逃脱不了侯府的追责,所以在他被捉拿行刑的前一天晚上,他就留下了这份证言。”
叶流烟毫不畏惧,编起瞎话来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远之见,状心里更是气愤不已,猛的一甩袖子。
“真是胡说八道,那李县令明明——”
本来想说这松城县令心爱郡主,肯定不会出卖侯府的。
但是白远之又想到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否则太后和沈月裳都放不过他。
于是他就赶紧改口,干巴巴的为自己辩解道。
“他明明是自己心术不正,要和外人勾结,好坑骗你叶家的巨额赔偿。如此包藏祸心的人,他必然是胡言乱语,胡乱攀扯上一个人,妄图减轻自己的罪责。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他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这可是王爷亲自调查出的证据,为何不能当真。当时,松城县令保护王爷不周,王爷也疑惑,为何自己偏偏会在松城遇刺,便派人四处搜查了一番,结果就搜出了这份证词。”
叶流烟很聪明,并没有按照白远之所说的方向去辩解。
她直接搬出了沈慕北,让白远之完全无法反驳。
若是沈慕北查出的东西都会是假的,那他方才拿出的泉州一案的证词,也可能是假的了。
但偏偏泉州一案,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
只要有谁再去走一趟,从太守的口中,他们便可得知沈慕北所说是真是假。
所以以此类推,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从他手中拿到的李县令的证词,会有问题了。
白远之被怼的无言以对,叶流烟则趁热打铁,又多补充了一句。
“而且,就算他的证词不能用,那还有月珠国的使臣呢。他们可是明确的指出是受县令的指使的。”
这么多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白远之实在是无可反驳了。
他愤愤的指着叶流烟想骂,但是碍于沈慕北的威势,也不好当众骂出口。
于是白远之便转头,想要求太后一个恩典,让他们暂时不要和离。
这叶家的家产还没有到手,他怎么能如此轻巧的放过叶流烟这棵摇钱树。
但同样的,太后也畏惧于沈慕北的权势。
他们朱家的党羽虽然很多,但是敢和沈慕北叫板的人,整个朝堂上都找不出一个。
更何况,白远之刚刚才被牵扯到了沈慕北查到的案子里面。
他自己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要是太后再这样明目张胆的包庇他的话,那些文武百官只怕也不能接受。
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势力考虑,太后也只能先放弃白远之这枚棋子。
反正就算让白远之得到了叶家全部家产又如何,他必然也不会因为沈月裳,而甘心将这份家产交到朱家的手上的。
既然如此,太后还不如先卖沈慕北一个人情,也好先混过这次早朝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