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因为被沈月裳抛弃嫌弃,从而恼羞成怒的,对人家做出这种冒犯的举动,结果惹得沈月裳动了杀心,这可真是给了叶流烟一个意外的惊喜。
叶流烟心下窃喜,她一边招呼着下面的人去好好的安抚沈月裳,一边修复绿华和玉蕊留心着李县令的行动。
以免此人脑子一转,又想出些别的法子来逃避今日的罪责。
不过,好在这李县令大概是太受刺激了。
没想到自己觊觎了八九年的女子,竟然如此狠心。
他浑浑噩噩的离开牡丹花园,回到驿站后,就一直坐在窗前的书桌上发呆,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没了。
叶流烟听着玉蕊送来的情报,心里稍稍觉得痛快,但这还不够。
要知道这沈月裳,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今日李健如此胆大包天的敢冒犯于她,叶流烟简直可以开始为观赏李县令的死刑,而做庆祝准备了。
“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的下场,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无论前世今生,你都要这般助纣为虐,为虎做伥,如今被自己人给坑害了一把,也正好叫你尝一尝我前世的苦难滋味。”
叶流烟拧着眉,心里真是高兴了,但她却并没有只顾着开心。
等所有人一走远,她扭头就开始让牡丹花园里的人收拾好残局,以免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被人拿出了当证据。
至于那沈月裳,自从被李县令招惹过之后,她恼羞成怒,已经完全没有继续赏花的心情了
她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里,先把屋里的所有陈设,全部都给砸了个稀烂,然后才让手下的人准备打道回府。
叶流烟端着一副体面且礼貌的笑容,目送着她的队伍走远,心里又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这女子的清白,向来都比性命还要重要,即使她贵为郡主,肯定也接受不了她的千金之体,却被一个不大熟悉的男人给冒犯了的。”
“只是话说回来,小姐,当时事发突然,而且大部分的人都在远处的亭子里呆着,谁也没有确切的看到他们两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抱在一块儿的。”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只要叶流烟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东西,无论她有没有张口,身边的绿华和玉蕊,便都能大致猜到她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玉蕊手上揪了一朵牡丹花,想起方才的事情,心善的她忍不住啧啧感慨了两声。
接着她的话,稍微淡定的绿华,便只从叶流烟的角度,跟着分析了两句。
“况且郡主反应那么激烈,也很难让人觉得这二人有私。更加上,冲过来的又大部分是郡主身边的人,他们肯定不会乱嚼舌根。那今日这消息,若是从我们这边传出来的话,那咱们之前给郡主送的那些礼,不就白送了吗?”
“再者,那沈月裳作为郡主,身份贵重,就算侯爷知道了今日的事情,只怕他也不敢对郡主怎么样吧?那今日之事是否发生,消息是否传出,似乎也都不重要了。”
要这么说,那今天大家不就白折腾一回了?
绿华刚一说完,玉蕊便想不通的偏了下头。
之前叶流烟委曲求全给沈月裳送那么些个礼物,原本也只是起到一个迷惑人心的作用。
她可并从没指望着靠这点东西,就能把沈月裳拉拢到自己身边。
或者说,就算这沈月裳有偃旗息鼓的打算,叶流烟前世因她受了那么苦,今生也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了她。
叶流烟泰然自若的坐在一盆姚黄牡丹的前面,手边还摆着好几盆品种稀罕的各色牡丹。
这些牡丹花在盆里养的好好的,原本是为了做全戏码,要送给沈月裳的礼物。
可现在沈月裳气呼呼的先走了,这些金贵的牡丹便都可以留下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发生在咱们的牡丹花园里,若是消息还从咱们这里散发出去,那沈月裳就算再愚蠢,肯定也想得到是我们故意为之了。”
“趁着她现在头脑还不清醒,咱们必须得要把戏做周全了。你们记得吩咐下面的人,千万不要往外面乱嚼舌根,否则,在明知道郡主要来赏花的前提下,还放别的男子进来,这原本就是一条罪责。”
叶流烟摇摇头,连忙拉着绿华嘱咐一句。
而后她再慢悠悠回过头,轻笑着提点了些注意事项。
“再说,绿华你刚刚所提到的白远之,他本就是冲着郡主所带来的荣华富贵,才对她如此百依百顺的。无论今日事情,是否是郡主见异思迁,消息是否真的传的人尽皆知,他都不会对沈月裳有任何责罚。”
“甚至于,因为沈月裳生气了,说不定他反而还得低三下四的去哄人家呢。所以咱们便可以完全放下舆论战的这个想法了。你们两个只需记住,务必做到不让任何一个外人知晓今日的事情。”
话音落地,绿华和玉蕊都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只是,好难得今天也让沈月裳感受了一把莫大的委屈,却不能好好的利用此事,让影响最大化,也真是浪费了叶流烟今日的谋划。
绿华和玉蕊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十分可惜。
叶流烟猜得到她二人的想法,便抬头与她们两人都看了一眼。
她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就好像后面还另有安排。
当天晚上,或许是因为沈月裳被欺负了,心情不痛快。
所以,白远之在外面溜达了一天后,刚回到她的院子里,就被沈月裳劈头盖脸的给教训了一顿。
好歹也是年纪轻轻就承袭了侯爵爵位的人,被一个女子如此奚落,这白远之的脸上也很挂不住。
他窝窝囊囊的安抚了沈月裳一顿之后,便又找了个借口逃出来买醉。
为着侯府现在银钱短缺,白远之出来一趟,身边竟连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
乍一看着,现在的他就像是个失意的富家公子,在街头喝醉了发酒疯,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潦倒。
与此同时,沈慕北跟叶流烟,正坐在千春楼的最高层吃夜宵。
二人低头往窗外一望,远远的便看见了下面靠在墙根痛哭流涕的白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