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帮着家里经商,也知道有一些商户们,为了躲避税收或是律法的规定,而使用一些特殊手段进行交易。像禁药这种东西,虽然难得,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只是兹事体大,一般的商户还真不敢接触这玩意。那么如王爷所怀疑的,这种生意背后,一定有更强大背景的人的支持,的确是颇为有理。”
由于距离的太近,叶流烟一呼一吸时发出的细小声音,沈慕北都能听得见。
沈慕北睁着眼睛,等着她的下文,却在无意间,和叶流烟的视线对上。
就这一眼,两人仿佛同时想起了最开始,常宁侯府大婚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于是,几乎瞬间,叶流烟的脸蛋爆红,眼眸也不自觉闪烁起来。
感受到自己呼吸也开始凌乱了,叶流烟条件反射的往后抬了下头,总算记起了要跟人保持距离。
沈慕北的情况比她好些,脸上表情依旧是平静如常。只是他的耳朵处,隐隐可见一点泛红。
“额,我过分小心隔墙有耳,不想险些造次了,请王爷不要见怪。”
“无妨。你继续说。你方才的话,应该还没讲完吧。”
叶流烟轻咳一声,经历两世辛苦的她,这会居然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倒莫名的羞涩起来。
她揉了揉鼻子,欲盖弥彰般的为自己辩解。
却不想,见着沈慕北似乎毫不在意,叶流烟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也便赶紧控制好情绪,继续公事公办。
“啊,是这,我想说,咱们虽已有了太后别的把柄,也就是这个禁药生意。可要调查这生意,仅凭我的力量是做不到的。这还是得要王爷在外面多费费心。”
“我就算能有资格顺利进入后宫,只怕也发现不了太多证据,除非有机缘,我能从太后寝殿处,找到一星半点禁药的残留,兴许这还能派上点用场。”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她又在找借口推拒合作。
但其实,叶流烟本意并非如此。
她只是想提前和沈慕北打声招呼,以免自己没有发现,会让人失望。
所幸沈慕北自有脑子,并不会随便误会。
他抬眼,将她的脸蛋上下打量一番,知道叶流烟是大方坦荡,沈慕北也就没有任何的言语,很是大方的挥了一下手。
“售卖违禁品的人,又怎么会傻到在自己的住处,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况且你也未必有这个资格,进的了太后的寝殿。”
“也罢,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尽管放手去做吧,结果如何,本王都会有心理准备。”
听到这,叶流烟不禁松了口气。
不过沈慕北后面的半句话,却又揪住了叶流烟的一颗心。
“况且,你就算无法探太后的底,所幸郡主不还住在侯府中吗,你也可以试探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纰漏露出来?”
“叫你延缓和离,主要也是为了这一点。但是如果哪一日,他们真的欺压的让你喘不过气来,你也实在不愿再继续下去,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还真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啊。
刚才说的那般信誓旦旦,甚至搬出叶家来吓唬自己,这会儿他倒是想起来装好人了
叶流烟半垂着眼眸,颇有些鄙夷的同沈慕北望了过去。
他俩人聊了半天,见事情大致谈妥,接下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叶流烟便同沈慕北道了个别,后又回到了候府。
侯府花园里,沈月裳烦躁的坐不住,就一直不断的在青石板路上来来回回的踱步。
有几个从外边回来的侍女,乖乖跑到她的跟前站着。
沈月裳也不开口,只用眼神询问了一番,那几个侍女便全都摇起了头。
见状,沈月裳心情更加郁结。
“废物。”
她骂过一声,气的就把手上刚摘的牡丹花,摔在两个侍女的脸上。
“可恶,昨天你们那么大一群人看着,竟然还能叫她给跑了。都这么长时间了,叶流烟还不回来,莫不是怕我们会同她秋后算账,所以早早收拾好了细软,想要偷偷逃走。”
“这不可能。”
站在沈月裳嘀咕的时候,坐在后方亭子里的白远之,立马开口接了一句。
为着当时杖责他的都是太后的人,大家下手不重,所以白远之细细的养了一天一夜后,居然就可以动弹了。
他陪着沈月裳到这花园里来散步,顺便透口气。
“那叶流烟虽说与我撕破了脸,但她现在,好歹还是我名义上的夫人。她便是想走,也得提前与我签了和离书。但我是绝不会让她这么称心随意的,最多给她一纸休书。”
“不过我想她叶家惦记着我侯府的爵位,只怕也不会轻易让她被休弃,所以咱们只要耐心等待,叶流烟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是要回来的。”
叶流烟到底还是仁厚,只给白远之下了哑药,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
等哑药药效过了后,白远之今天总算可以重新开口说话了。
只是嗓子还没恢复,他讲话的速度极慢,声音也小,简直就像个刚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叫人听着都觉得累。
沈月裳颇有些嫌弃的回过头来。
若非为了白远之这张还算不错的皮囊,以及细心呵护自己的做派,只怕她这位贵重千金,早就要受不了了。
“说的也是。咱们之间的恩怨还没了结,她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但假若,她真的狠下心来想要与你和离,到那时,咱们可该怎么办呢?”
常宁侯府早就是个空架子了,靠着叶流烟的嫁妆,白远之之前才能在外面作威作福,装出一副腰缠万贯的假象。
现在叶流烟把钱财全部封起来,白远之一下子就穷了。
偏偏沈月裳又是个娇生惯养爱好排场的人,白远之便只好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给她撑门面。
可这么做,日积月累之后,就彻底要把侯府掏空了。
所以,在悲剧还未到来之前,他们必须得牢牢控制住叶流烟,榨干净她身上的最后一点血。
沈月裳甩衣服袋子上的流苏,娇俏的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