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来驿馆,可是为了给顾大人治伤?”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上一口,面上神情让人捉摸不透,“看来顾大人身边的人,并不信任本王啊。”

    两次见面,这是厉迟宵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王。

    既然如此,宋允棠也没必要再装糊涂。

    她微微颔首。

    “王爷多虑了,顾大人从撞伤脑袋到如今三日未醒,身边的人担心,这才将我叫来此处。”

    “是吗?”厉迟宵显然不怎么信,“县主可诊断出来了什么?”

    宋允棠浅笑摇头,“之前王爷找来的大夫就已经将伤势处理的很好,想来没有我的话,顾大人的伤应该也很快就能好。”

    厉迟宵望向她。

    “听闻县主成亲了?”

    宋允棠面露忌惮。

    “是。”

    厉迟宵笑不达眼底,整个人透着冷厉的气息。

    “寻常女子嫁人之后,都是在家中相夫教子,怎么县主的婆家人竟舍得让县主出来抛头露面?难道家中还得靠县主维持生计?”

    “那倒也不是。”宋允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所幸我公婆和相公都是明事理的,并不反对我在外行医。”

    “听县主这话,似乎跟家里人相处的还不错。”男人声音淡淡,言语中透着威胁。

    宋允棠心底一紧,强装镇定。

    “王爷所言极是,来之前我婆母还叫我将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早些回去了,等雨小一些,我恐怕就要回安阳县了,届时便不特意去跟王爷告辞了,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如此甚好。”

    他说完,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起身往外走去。

    田公公见状,赶忙撑开雨伞跟在他身后。

    望着男人离开,宋允棠长舒出一口气,她往守在顾兰生房门口的王言望了眼,提着裙子上了楼。

    “王言大哥,你随我进来。”

    王言跟着宋允棠去了屋中。

    为了避嫌,她并未关门,有夏宁守在门口,一旦有人靠近,她会给出提醒的。

    “恒王最近可有什么异动?眼下顾大人昏迷不醒,就算醒了也得修养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恢复,迎山城这边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宋允棠望着王言问。

    厉迟宵如今都威胁到她头上来了,肯定得将他的动作有所了解才好。

    最好能通过别的势力来制止他接下来的行动,否则真要暴露了,她大概率会受到牵连。

    她受到牵连事小。

    徐家宋家还有那么多人呢。

    王言抱拳说,“据属下观察,恒王最近频频派人往翠华江下游跑,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宋允棠眼底闪过沉思。

    “翠华江下游临近宏江城,难道他想避开迎山城做些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恐怕会波及两个城的百姓。

    她望向王言。

    “王言大哥方不方便将这边的情况传递到京城那边去?”

    王言摇头,“近日大雨,驿站停止运行,想要将这边的消息送去京城,除非属下自个儿去。”

    “那不行。”宋允棠望着他说,“你要是离开,便真的无人能保证顾大人的安危了,罢了,一切等顾大人醒了再说吧。”

    顾兰生是第二天早晨醒的。

    他刚有所动静,云意便从屋里冲出来敲响了隔壁的门。

    “县主,大人醒了!”

    听得他言语中的兴奋,宋允棠笑了笑,来到隔壁。

    顾兰生正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由云意扶着从床上坐起来。

    他朝着宋允棠微微抱拳。

    “此次能清醒过来,还得多谢县主相救。”

    见夏宁已经将米粥端进屋中,宋允棠上前给他把了脉,确定他身体无大碍之后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