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今日,当初她在榕树村的时候,让村里人留点余地就好了,偏生他之前还信了那个宋枝梅的撺掇要将宋允棠赶出榕树村。

    如果没有这些事,她今年才十七,说不定也不会那么急着嫁人。

    没嫁人的话,她所有的荣誉,就都是榕树村的。

    都怪他猪油蒙了心。

    如今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族老们虽不甘心,却还是跟着宋宏富离开了。

    姜氏关好院门之后,呸了一口。

    “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都住县城来了,这些人还想上门来打秋风呢。”转而望着她,“就是你爹娘爷奶,总归是在榕树村过日子,你这样不给村里的族老们留脸面,他们不会受到牵连吧?”

    宋允棠摇头说,“应该不会,榕树村有不少人从我这里租了田地在种,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应该不会去招惹我爷奶爹娘。”

    姜氏点头,望向她。

    “既然回来了,就吃了饭再去忙,青野应当也快回了,娘去做饭去。”

    宋允棠应道,“行,那我吃了饭再去医馆。”

    ……

    再有三个多月便是秋闱了,徐青野这些日子夜夜忙到深夜才睡,第二天天微微亮便又起了。

    宋允棠为了给他创造一个安稳的念书环境,平常大多时候都不在家,带着夏宁和念儿在医馆、镇上、麓山村和省城之间来回跑,只中途回家过了个生辰之后,第二天便又匆匆去了省城。

    对于这一点,徐青野颇感无奈。

    只想着秋闱结束之后,便能有空多陪陪她了。

    因着近些日子风调雨顺的,田里的庄稼长势极好。

    官府的赈灾粮施到现在,粥也越来越稀,眼看着粮食已经见底,不少百姓靠着官府的粥水和树皮草根过日子。

    有些扛不住的,已经举家搬迁去了外地富庶一些的地方。

    原本边疆战事吃紧,需要大把的银钱,被安阳县这边的灾情一耽搁,国库更是雪上加霜。

    大家都祈祷着今年田里能有个好收成,到时候也不再需要继续靠救济粮过日子。

    宋允棠近日在省城又买了个铺面,开了第二家花间醉,将镇上的原班人马,大部分转移到了省城。

    只留了少数几个守着镇上的铺子。

    经历灾荒年之后,镇上铺子里的生意远不如去年。

    就连书院念书的书生都比往年少了许多。

    宋金保和赵氏咬咬牙,将家里的双胞胎儿子一起送到了镇上的书院念书,两人在花间醉遇到过大伯家的两个堂兄,才知道那间酒肆是自家姐姐的铺子。

    不过他俩还不糊涂,除了第一次遇见堂兄的时候,堂兄请兄弟俩吃了一只炸鸡,平日里极少往铺子里跑。

    只路过遇到熟人打声招呼的也就过去了。

    这天,宋允棠正在医馆中教顺子探脉,念儿领着乔大乔二来到她面前。

    “东家,不好了。”乔大说。

    宋允棠抬头望着两人。

    “乔大叔乔二叔,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庄子上出了什么事?”

    乔大乔二做事稳妥,从她来县城之后,田地上的事情都是他们在管,从未出现过差错。

    此次急匆匆跑来,恐怕是遇到事儿了。

    乔大忙说,“今年庄子上水田加旱地种了近百亩,最近我们在田里转悠的时候,发现了不少蝗虫卵,这不是个好现象,要是等这些蝗虫孵化,那些庄稼就要遭殃了。”

    宋允棠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