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熄了灯,只有从窗外隐隐透进来的月光。
云七夕感到他如触了电,一下子崩紧了身体。
她的脑袋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身体又挪近了一点点,小手顺着他的腰部坚硬的六块腹肌往下滑。
一把大掌立刻抓紧了她乱动的小手,声音有一丝异样。
“七夕,别……”
云七夕顺着他的胳膊爬上去,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呵气。
“你不想吗?”
她那软软的声音如电流般穿过他的耳际,裹着热热的呼吸,简直要了他的命。
“七夕,别闹,你还没出月子,不可以!”
他的声音突地带着一种仿佛被火烤着的干哑。
“是不可以,不是不想,是吗?”云七夕揪他的词。
单连城无奈地捏紧她那如带着火种一般乱爬的小手。
“七夕,我是为你好,再忍耐几日。”
云七夕纵使脸皮再厚,听到她这话也是俏脸儿一红,惩罚般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什么话?你以为是我想?”
“七夕这么主动,难道不是?”
考虑到旁边还睡着一个孩子,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刻意压低。
仔细想想,他禁欲的可不止她坐月子这一个月,应该是从他入天牢开始,他们就没有在一起了。虽然后来他们一起来了汝安,可是她不记得他是她老公,自然不会跟他发生什么。
所以说,他不近女色已经大半年了,这一个月与她同床共枕,他又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若说他不想,她还真不信。
既然她已经让他这么认为了,那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好了。
“好吧,是我想。”
她如水蛇一样爬上他的身,主动去吻他。
单连城浑身崩得像石头一样坚硬,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七夕,不可!”
她捧着他的脸,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你这样,不难受么?”
单连城盯了她一会儿,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把她的双手双脚从他的身上扒下来,像是生怕她再乱动似地搂紧她。
“七夕,我想,可是不能,我不想伤了你。”
云七夕心中一暖,“傻瓜,我可以帮你啊。”
黑暗中,他看不见她已经红了脸。
单连城僵着身体一动也不动,对于她所谓的帮,他似懂非懂。
她不忍他这样委屈自己,缓缓凑近他,从他的耳际吻到他的双唇。
他并不太配合,但气息却越来越粗重。她的双唇撩拨他,双手也不老实地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哪里经得她这般地挑逗?
突地,他捏紧她的双臂,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反为主。
他急不可耐地吻她,双手滑进她的衣服里,他吻得动情而狂野,真像一头饿极了的狼。
一切是她挑起的,就算一切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为了他,她也无怨无悔。而且,不过只差三天就满月了,她并不觉得三天前和三天后会有什么不同。
可是,单连城的意志力完全超乎她的想像,把她啃了个够之后,他竟然理智地停了下来。
他倒在她的身边,粗粗地喘着气。一手揽住她,手指抚了抚她的肩头。
“七夕,乖乖睡!”
他都已经这样了,她又怎么能安然入睡?
他把她拉过去,让她贴在他的胸膛上,将她搂得特别紧,云七夕能听见他此时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强而快。
“七夕,你真是个小妖精!”他满足地叹息着。
他又唤她小妖精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并没有让她的性子变得阴暗,已为人母,除了感到幸福以外,她的阳光和狡黠正在一点点地苏醒。
她依然还是原来那个她,可能很逗比,有时也会撒娇,但也会为了取悦老公而做一些努力。这才是普通夫妻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
缓缓平息之后,他轻轻地拥着她,她靠在他的肩头。
如今他们的日子,不再被人仰望,却充满了烟火的气息,真实且温馨。
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人生的追求会变得很简单,身边有他,有着平淡的幸福就很好。
“七夕,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单连城突然提起这件事,云七夕不知该如何说。
她是好奇,她只是不想问。他还活着,如今就在她在身边,还可以如此真实地抱着她,这个结果已经很好。至于过程,她只在意他是否吃了很多苦。
“是怎样呢?”好半响,她才接话。
单连城并没有提及天牢那场大火,因为那场大火不是重点,他却提起了除夕夜的前一天。
云七夕仔细回想那一天的自己在做什么。那一天,她准备晚上请大家在七夕号吃团圆饭,然后一早就去七夕号做准备了。
那一天,她过得很开心,过年,团圆,这种大环境下的喜庆热闹很能感染人。那一天晚上,他们在七夕号上玩得很嗨。
那一天,单连城问她,权力与安稳,怎么选?她当时就好奇,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却原来,未来所发生的一切,他早有所料,并且,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在那一天,除夕的头一天,当她在七夕号兴致勃勃地布置团圆宴的时候,单连城在承乾宫里与皇上下了一盘棋。
那一天,窗外大雪纷飞,承乾宫里香炉袅袅,炭火烧得通红。
那一天,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在下棋的过程中,单烨的言语里突然开始怀念五皇子单聪,可能是到了年关的原因,总是容易想起久别的亲人。
那一天,韦青青受召前去。单烨提出要将韦青青许给他,他以一句“儿臣有七夕一人足矣”拒绝。
所以那一天晚上,韦青青骑着马追到七夕号来,并不是来追单景炎的,而是来追单连城。
那么那一天她的怪异举动也就有了解释了。恐怕是不服白日里单连城的拒婚。
那一天,他跪在单烨面前说,“除夕夜是个局,请父皇护七夕安稳。”
那一天,单连城主动提出与单烨在承乾宫里滴血验亲。承诺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再做皇上心中的那根刺,会交出兵权,带着七夕离开,远离京城,平凡度日。
这个问题梗在他们心里二十年,一直不验不代表相信,只是怕质疑带来的伤害,也怕知道答案。
答案解开了迷惑,他们确实是血亲父子不假。
所以,除夕夜发生的一切,单连城早有所料,单烨也心中有数。
单子隐自认为自己布了一个完美的局,实则这局早被看破,却未被说破。打草容易惊蛇,太子的野心大,皇后的野心更大,皇后的野心代表着韦家的野心。
那一天,他答应皇上,去寻找当年被流放的五皇子单聪。
原来当年单聪被流放,也是因皇后而起。幼时单聪很聪明,皇上很是喜爱他,可也比较顽劣,玩耍时不小心撞到了皇后,致当时怀有身孕的皇后流产。所以皇上才将单聪流放了。
“皇上将单聪流放,并不是恨他,而是保护他。若他继续留在京城,皇后必不会放过他。”云七夕说。
单连城点头。
原来那些她认为他被关在天牢里的日子,他却并不在天牢里,而是秘密去寻找单聪。
他若不入牢,他的行动必会引人注意,只有他入了牢,防备着他的人才会放松警惕。
云七夕回想起来,说道,“那些天我总觉得你回来过,原来不是错觉。”
单连城怜惜地摸摸她的脸,“对不起,七夕,当时这一切我不能告诉你。”
“只有我的伤心是真实的,才能让对方彻底相信。”云七夕是聪明的,她很快就懂了。
他有找到单聪,带去皇上给他的信,只可惜单聪心中的恨意已深,怎肯就这样回去?
云七夕知道,在单烨的心中,太子不是一个能担大任的人,如今单连城放弃兵权,放弃晋王的身份,太子少了一个劲敌,恐会更加猖狂。所以他想着要把五皇子找回去。
“只有晋王死了,才能彻底与大燕的皇宫断绝,以平民的身份重生。所以有了天牢的那场大火。”云七夕说着心中的猜测。
单连城点头,“七夕,你是聪明的。”
“所以你如今已经是一个与大燕皇族不相干的自由人了?”
“是!”
听完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云七夕不是觉得有疑问,“那个滴血验亲会不会不靠谱啊?皇上真的相信了吗?”
她突地想起一事,“那些被关起来的代国余党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