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要买什么?”女子见云七夕站在门口,便迎了过来。
女子声音很温柔,长得眉清目秀,说话时面带笑容,那两个长长的耳坠子跟着晃荡着。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云七夕笑问。
“当然可以。”女子忙为她掀起珠帘,“姑娘里边儿请。”
云七夕一走进去,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扑鼻而来,然而笛声却在这一刻嘎然而止。仿佛突然间被掏空心,云七夕呆愣在了原地。
“姑娘,您先看着,我去给您倒一杯茶。”女子说完便转身去了。
高高的天花板,如一幅大大的油画,然而却看不懂画的是什么,各种色彩夹杂,像是梵高的抽象画,更像是充满神秘的藏地密码。
一张张色彩迥异的屏风像图书馆的书架一般,整齐地排成一列列,屏风上面挂着很多珠宝首饰。这些首饰元素复杂,设计夸张大胆,很有民族风情的味道。
一排排屏风的中间,梨木桌案上展示着各种胭脂水粉。
通常卖胭指水粉的地方都有很浓的脂粉味儿,不过这里却完全没有,只有一种令人安宁的淡淡的檀香。
她并不知道,在她缓缓地穿梭在屏风中间,投入地欣赏这一切时,阁楼上正在一双眼睛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
“姑娘,请喝茶。”女子递过来一杯茶。
云七夕接过茶,却并没有喝,而是瞧着女子的耳朵,由衷地称赞。
“你的耳坠很漂亮。”
女子脸上略带羞涩,笑指着屏风上挂着的首饰。
“姑娘过奖了,这些全都是我们公子描画的图样,姑娘可以看看,兴许能看到喜欢的。”
“你们公子?他一定是一个……很会天马行空的人?”
云七夕突然对她所提到的公子产生了一丝兴趣。
“嗯。”提起公子,女子脸上的笑容明媚了不少,“是的,我们公子是一个很有才情的人。”
云七夕笑了笑,视线落在那各色的首饰上。
女子见她取了两副耳坠下来,忍不住夸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两副耳坠也是公子自己非常喜欢的两件。”
云七夕有些困扰地轻轻皱眉,“如今耳坠子是有了,只是还差一个耳洞。”
“耳洞?”女子看了云七夕的耳朵一眼,“姑娘的意思是?”
“你们既然对女人的饰品这么有研究,想必一定也有打耳洞的经验,可以帮我打一个耳洞吗?我想要一只耳朵两个耳洞。”
“这……”沉香阁在大燕的京城开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可以付你工钱。”云七夕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女子闻言笑着轻轻摇头,“公子常说,沉香阁做生意从不单单是为了银子,更讲究的是与人的缘分。既然今日与姑娘有缘,我就试着照姑娘的意思做吧,只怕做得不好。”
此刻,云七夕对她口中这位公子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女子请了云七夕在一面铜镜前坐下,便去准备打耳洞所需的东西。不一会儿,她拿了一根绣花针出来,在油灯上烤。
看着女子手里的银针,云七夕心头不免有点发毛。
在这个没有麻药,没有气枪的古代,不知道穿耳洞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会有多痛?可无论有多痛,她都必须要打这个耳洞。
女子拿着烤好的针来到云七夕身边,见她盯着她手里的针,笑着问,“姑娘,你害怕吗?”
想必是自个儿的眼神流露出了些许胆怯,她才会这样问。
云七夕干笑了两声,“不是很害怕。”
女子低着眼,面色有些尴尬,“可我有些怕。”
“啊?”
见云七夕诧异地瞪大眼,女子的尴尬更甚,“我,我从没有为人打过耳洞,我……”
“婉兮,我来吧。”突然一个清醇如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好听到令云七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还未回头,就感到耳垂被冰凉的手指轻轻捏住,凉凉的触感,让云七夕如被点了穴,僵住不动了。
他并没有急着穿耳洞,而是用手指捏着一颗小珍珠,在她的耳垂处轻轻地滚动,一下一下,力度适中,动作很温柔。
云七夕从铜镜中看过去,男子一身纯白,虽然镜子里只有一个侧颜,却仍然可以看出,他的五官精致,上扬的丹凤眼带着半分妖媚,表情极其专注认真。
难道他就是婉兮口中所说的公子?
向来脸皮子厚的云七夕此刻只觉得耳垂越来越烫,连带着脸颊也一寸寸被染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