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刚过,旧屋酒馆笼罩在冷冽的静谧中。寒风从门缝渗入,宛如无形的刀刃,将空气中的温暖一寸寸割裂。昏暗的灯光洒在木质吧台与陈旧的家具上,留声机播放着一段悠长的小提琴曲,旋律低缓缥缈,像是在诉说一段被遗忘的叙述。
温季然站在吧台后,身着黑色长外套,双手机械地擦拭着一只玻璃杯,动作缓慢而专注。他的目光低垂,神情冷静无波,仿佛整个酒馆的安静与孤寂都与他融为一体。他擦拭玻璃杯的动作周而复始,擦拭的摩擦声在静谧的酒馆内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与空气低声交谈。
寒风的呜咽声透过门缝传入,酒馆内的温度似乎随之降低了一分。灯光在温季然的面容上投下交错的阴影,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他看起来毫不在意外界的寒意,仿佛这片寂静才是他真正的归处。
木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像是一道叹息滑过空气。寒风趁机涌入,将夜晚的冷意带入酒馆。温季然手中的动作稍作停顿,指尖在杯沿处略微滑过。他没有抬头,但眉宇间透出一丝熟悉的安然,仿佛早已知晓来者是谁。
门口的身影映入眼帘——一位高大的人迈步进入,厚重的深色风衣遮住了大半身形,风衣的下摆在寒风中轻轻摇曳。那熟悉的步伐沉稳有力,鞋跟落地的声响中透出一种独有的节奏。温季然的目光微微向下垂着,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来者身上的细节:风衣的磨损边缘,夹杂着难以被常人察觉的怪异印记;肩膀因岁月和负重而微微下沉,却仍散发出一种令人安心的气场。
来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容。浓密的胡须掩去了半张脸,细密的伤疤隐匿于皱纹之间,如同一道道无声的记忆。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时间的迷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眼底隐约透着一丝疲惫,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与警觉。
那身影缓缓走到吧台前,动作不疾不徐,椅子在轻微摩擦中被拉开。他随意地坐下,目光掠过酒馆的每个角落,像是条件反射般的审视,最后落在温季然身上。
“老规矩,还是来一杯‘明天见’?”温季然低声问道,声音平淡中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熟悉。
“明天见。”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透出一股沉稳的力量。
温季然微微点头,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转身向酒馆后侧走去。他的动作依旧从容,但目光中流露出的专注,泄露了这一刻的不同寻常。
灯光在温季然的背影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酒馆内的小提琴曲似有若无,旋律随空气轻轻颤动,像是夜晚中的低语。来静静坐在吧台前,挺拔的背影笼罩在沉默中,却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温季然径直走向酒馆后侧的一扇小门。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木质表面的纹路触感清晰,门把微微磨损的金属表面反射着暗淡的光。那扇门隐秘而低调,与酒馆的主空间仿佛两个世界的分界线。
他轻轻扭动门把,推门而入,动作稳重得如同完成一场每日的仪式。他稍稍回头,语调平静而笃定:“跟我来。”
来起身跟随,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分量。昏暗的光线从门后延伸出来,冷冽的气息随之弥漫开来,与酒馆内的暖光形成鲜明对比。
木门在两人身后合上,仿佛一道屏障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小提琴的旋律渐渐远去,留声机的低音犹如风中的微光,飘散在夜色之中,最终湮没不见。
温季然沉默地带路,背影稳健,风衣的下摆轻轻晃动,脚步声回荡在幽静的过道中。他的身形融入门后昏暗的光影里,隐秘与未知的气息将这一刻定格成一种无声的默契。
在门关上的刹那,酒吧内的灯光被隔绝在外,留声机的旋律化作遥远的呢喃,仿佛是被尘封的记忆,逐渐模糊,消散在门外的夜色中。包厢内的空气似乎从未被人触碰过一般,带着一种冷冽的清静,仿佛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进入了另一个独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