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茹呼啦一声站起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念笙:“念笙,你什么意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没有边界感?他是我的未婚夫,麻烦你离他远点。”
念笙倒平静,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酒杯刚准备喝酒时,司桥笙忽然身子前倾,修长白皙的手就按住她的酒杯。
“别喝酒。”他说。
念笙涩涩一笑,直视着他:“你为何不告诉她,我跟你的关系?”
司桥笙道:“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跟一个外人交待?”
霍晓茹难以置信的盯着司桥笙,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冷漠,皆是因为他性格高冷。却不知,他只是不屑于和她说话。
霍晓茹脸儿发白:“燕哥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子……”
司桥笙这才把目光转向霍晓茹:“霍小姐,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的父亲还做不了我的主。”
一句话说的霍囿挺和霍晓茹都心虚惶恐。
霍晓茹哭哭啼啼道:“燕哥哥,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她指着念笙,“你别被我堂姐骗了,她惯会装柔弱,其实她压根就不爱你,她不过就是看中你身上的价值,假意对你好,好让你为她卖命。她真正爱的人,是顾澜城,是燕鸿笙。就不会是你。”
司桥笙温润如玉的脸庞倏地如笼罩寒冰,他阴恻恻的盯着霍晓茹:“谁对我好,谁对我歹,我难道自己辩不出来?还需要你来教我?”
霍晓茹道:“燕哥哥,你相信我。我堂姐绝不可能真心爱你。这些商人,他们吹捧你,不过就是为了利用你。”
司桥笙却道:“若能被她利用,我心甘情愿。”
念笙痛苦的闭上眼睛。
霍晓茹的话,让她清晰的认识到,司桥笙出狱后宁愿去彩虹桥也不要回家的原因了。
他得到的真爱太少了。
以至于他对这个世界冲刺着绝望。所以宁做乞丐也不要回家。
念笙的心很疼。
念笙愤怒了,她真后悔当初给燕家司家一条生路。
司桥笙弱弱的叹口气,阿姐眼里的忧伤浓烈得几乎都快灼伤了他,他怎么舍得。他不得不挺身而出终结这场闹剧:“霍小姐,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霍晓茹花容失色,她从未想过会失去司桥笙。
毕竟,她的梦里,总是出现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嫁给司桥笙的画面。
“燕哥哥,不管你信不信,你跟她绝不会修成正果的。我们俩才是正缘。”
司桥笙睨着她:“霍晓茹,命可以改的。”
霍晓茹猛地颤抖起来。
“命可以改?”
司桥笙点点头。“我跟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做陌生人。”
霍晓茹不甘:“不可能。”
她指着念笙:“她有什么好?不过就是一个被男人睡过的二手货。”
啪——
霍晓茹话音刚落,司桥笙就气得抓起面前的酒杯拍在桌子上。酒杯碎了,玻璃片掐进他的肌肤,顿时血流如注。
霍晓茹惊叫起来。
“啊。”
念笙却是如离弦之箭,快速找来医疗箱。动作娴熟的取出碘伏,棉花,镊子。然后将司桥笙的手抓过去……
可是司桥笙紧紧的攥紧拳头,就是不愿意让念笙看到他的伤口。
“阿姐,别看。”
念笙凶巴巴的命令道:“听话。打开。”
司桥笙乖乖的把手打开,手掌被划破出几道深深的口子,念笙用镊子把玻璃取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棉花沾了碘伏,轻轻的擦拭起来。
最后给他绑上纱布。
伤口处理完毕,念笙站起来,身体剧烈的晃了晃。司桥笙赶紧伸出手搀住她,他眼底的担忧弥漫出来。
霍晓茹咬紧牙关,愤愤然道:“念笙,我最讨厌你这种知三当三还无辜的表情。你以前抢走燕鸿笙,如今还要抢司桥笙。为什么你偏偏跟我作对?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
念笙道:“晓茹,我说过,小笙是我的弟弟。我对他的寄望,仅仅是希望他幸福。如果你爱他,能带给他幸福,那我乐见其成。可是如果你不能带给他幸福,抱歉,我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你以为你谁啊?他爸爸都不能管的住她。你凭什么认为自己管的住他?”
“凭我是他的阿姐,凭他的命是我捡回来,细心调理一年救回来的。”念笙忽然拔高声音嚷起来。
把霍晓茹吓懵了。
把霍囿光和霍囿挺也吓懵了。
霍晓茹愣愣的望着司桥笙:“燕哥哥,她说的是真的?”
司桥笙点点头。
霍晓茹方知念笙于司桥笙,是比家人更重要的存在。
司桥笙又道:“你现在知道阿姐对我有多重要了吧?所以你以后在她面前说话注意言辞,我这人虽然没有凌云之志,却只想护好这辈子对我最重要的一个人。”
霍晓茹纵使心里万般不甘,也不得不对念笙另眼相待。
不过她倒是能屈能伸:“堂姐,你是燕哥哥的恩人,你怎么不早说?”
念笙气得不想说话。
只想喝酒。
一双眼睛不停的瞄着自己的酒杯,司桥笙见势不对,索性抢先端起她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把空酒杯放回去。“好酒。”
念笙训斥他:“手上有伤,少喝几口。”
司桥笙乖乖点头:“是。”
霍晓茹很尴尬的坐在那里,为了缓解气氛,她端起面前的酒,举起来敬念笙道:“姐,先前是小妹唐突,误会了你。小妹跟你道歉。这杯酒我敬你。”
念笙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倒。
司桥笙却忽然出口制止:“阿姐身体不好,不能饮酒。”
霍晓茹:“……”
霍囿光嘴巴张成标准的圆。
司桥笙对念笙的关心,润物无声,不似作假。霍囿光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改观。
只是这家伙就是作风不纯,有坐牢的黑历史。不然看他对念笙这般维护,他似乎也能勉强接纳他的腿疾。
一顿饭,最后不欢而散。
霍晓茹离开的时候,红着眼,也没有跟主人打招呼,就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霍囿挺却冷眼睨着司桥笙:“桥笙,这桩婚事是你爷爷和晓茹的爷爷亲自定下的。你不同意,便有本事让你爷爷来退婚就是。”
说完,霍囿挺也气呼呼的离开了。
念笙搞砸了这场聚会,心里自责不已。默默的上楼自闭去了。
厅里只剩下霍囿光和司桥笙。
霍囿光直勾勾的审视着司桥笙:“我以为你姓桥?原来桥笙只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