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浩浩荡荡的车队缓缓驶出渤海郡,李乾带着王妃林若雪以及一众护卫踏上了返回京都的归途。
一路上,车队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引来无数百姓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原本李乾觉得自己在渤海郡的这几年里,陪林若雪逛街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况且林若雪说的的确在理,回京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如此,李乾便想着在离开之前,不如多陪陪若雪,也算是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毕竟以后在京城,诸事繁杂,怕是没这么多清静的日子了。
可是林若雪却怎么都愿意。
在她看来,李乾就应该在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回京都谢恩,如今都陪了自己好几天了,这已经是不合礼数了。
若是在拖延下去,这要是传到京都去,被那群御史知道了,肯定会拿这个做文章,上纲上线,说李乾不把圣旨放在眼里,蔑视皇恩,居功自傲。
拗不过林若雪的一再坚持,李乾最终只得吩咐王府的下人收拾行李,启程回京都。
马车轻轻摇晃,车厢内铺着柔软的锦缎,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林若雪端坐在李乾对面,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衣角的流苏,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舍,
“王爷!”
“以后我们还会回来吗?”
“妾身……妾身很喜欢这里。”
“这里有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
虽然她与李乾在渤海郡生活的时间并不长,但这却是他们完婚以来,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第一个家。
如今真到要离开的时候了,她心里难免泛起一丝酸楚,更觉不舍。
李乾笑着拉过林若雪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
“会的,若雪。”
“只要你想,等以后得了空,本王就陪你回来!”
“到时候,我们多住些日子。”
“真的吗?”
林若雪闻言,美眸一亮,欣喜地问道。
李乾笑着点了点头,
“自然是真的,本王何时骗过你?”
“王爷一言九鼎,妾身自然是信得过的。”
林若雪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李乾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将林若雪揽入怀中,
“若雪,你真是越来越美了。”
林若雪娇羞地将头埋在李乾的胸膛,轻声说道:
“王爷就会取笑妾身。”
马车外,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金黄,车队缓缓行驶在官道上,朝着京都的方向而去。
……………
京都,三皇子府邸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书房内却灯火通明。
几位皇子围坐在紫檀木桌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气氛压抑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李彦轻轻咳了一声,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兄弟,缓缓开口道:
“我得到消息,老九已经离开渤海郡,动身回京都了。”
话音刚落,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各自低头不语,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李乾被封为秦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其背后蕴含的深意,在座的几位皇子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一旦李乾回到京都,这朝堂上的局势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他们这些皇子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六皇子李皓本就性子直爽,加之他统领京都城防营,也算半个武将,因此没有文臣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
此刻,见众人皆默不作声,便直接出声打破了书房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秦王之位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父皇此举,分明就是属意老九继承大统!”
他环视一周,目光灼灼地盯着在座的几位皇子,
“所以,我想问问诸位,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等着老九回来,看他耀武扬威吧?”
七皇子李沛轻摇羽扇,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六哥莫急,事情或许还没到最坏的地步。父皇虽封了老九为秦王,但并未言明要立他为太子。如今储君之位空悬,我等还有机会。”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三皇子李彦开口道:
“七弟言之有理,只要我们兄弟齐心,未必不能与老九抗衡。这些年来,老九在外地,我们对朝中局势的掌控远胜于他。更何况,老九声名狼藉,朝中大臣对他多有不满,我们大可利用这一点,让父皇回心转意。”
一直沉默不语的四皇子李沐缓缓开口,语气阴冷,
“单凭这些,恐怕难以动摇老九的地位。”
“父皇既然封他为秦王,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李皓听着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说不到点子上,心里一阵烦躁。
他猛地一拍桌子,粗声粗气地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一个个的,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等到你们商量出个结果,磨磨唧唧的,黄花菜都凉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带着一丝狠厉,压低声音说道:
“依我看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在路上截杀老九,永绝后患!”
“否则等他回到京都,咱们怕是更没机会了!”
李皓此言一出,众皇子皆是脸色大变,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虽说他们心里也曾闪过这个念头,甚至觉得这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但他们更清楚,这话一旦传到父皇耳朵里,他们就算没和老二一个下场,被送入长老院,但基本上也是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李皓见兄弟们一个个都变了脸色,不禁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你们几个那是什么眼神,我不相信你们没这么想过!别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指不定怎么盘算着呢!”
“咱们兄弟几个,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老九要是回来了,咱们还有机会吗?”
他越说越激动,语气也愈发强硬,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怕什么?富贵险中求!”
李沐眼见李皓越说越离谱,连忙出声打断道:
“六弟!慎言!慎言啊!这种话岂能乱说!”
他紧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警告道:
“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