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德察言观色,眼见夏皇胸膛起伏的幅度逐渐减小,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明白圣上怒火已消大半,这才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啊。”
夏皇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王德继续说道:
“渤海王潜藏多年,心思缜密,非常人所能及,蒋大人一时不察,也情有可原。”
他顿了顿,观察着夏皇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对,才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况且,此事也有心算无心之嫌,也不能全怪蒋大人。”
夏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王德的话,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良久,他才长叹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青州的事情,黑龙卫就不要再插手了。”
他看向蒋玉,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们黑龙卫再出现纰漏……”
他故意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蒋玉连忙叩首,声音颤抖着说道: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他知道,夏皇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才是最致命的。
如果再出现什么纰漏,恐怕就不是他一人能承担的后果了。
夏皇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朕现在不想看到你,滚回去好好整顿黑龙卫,别再让朕失望!”
“臣遵旨,臣告退!”
蒋玉如蒙大赦,连忙磕头,然后起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御书房。
夏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深深的沟壑仿佛刀刻一般,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烦躁与焦虑。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王德。”
王德立刻躬身应道:
“老奴在。”
夏皇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怒气:
“你亲自去一趟青州,替朕去问问老九,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王德感受到夏皇的怒火,连忙应道:
“老奴一定将陛下的口谕带到。”
两日后的午后,阳光温暖地洒在渤海郡王府的院落里,李乾斜倚在躺椅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在他身上跳跃,更添几分慵懒。
突然,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李乾身旁,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来人正是帝释天和老黄。
两人出现得太过突然,着实让李乾吓了一跳。
他抬起头,待看清来人是谁后,李乾才稍稍放松下来,随后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讶的问道: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黄略微躬身,语气略带严肃地说道:
“王爷,我们刚才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急速朝着王府飞来,担心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便立刻赶了过来。”
李乾微微坐直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
“来人很强吗?竟能让你们两个如此紧张。”
老黄沉吟片刻,回答道:
“根据气息判断,来人应该是一位天人二重境界的强者。”
李乾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
“就一个天人二重,至于让你们如此如临大敌吗?”
原本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帝释天,此刻却突然开口说道:
“王爷,不可大意。天人二重虽然算不上顶尖高手,但也绝非泛泛之辈,更何况,我们并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和目的,不得不小心谨慎。”
老黄也附和道:
“不错,王爷,我们不得不防。”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息便笼罩了整个王府,压迫感十足。
老黄脸色一变,沉声道:
“来了!”
王德跟随夏皇多年,对夏皇的脾气秉性可谓是了如指掌。
此次渤海王李乾的举动,怕是真的惹怒夏皇了,否则夏皇绝不会说出‘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这种话来。
随着百年之期的临近,夏皇对亲情的重视程度也日益加深。
他还记得三年前,那时陇西王犯下滔天大罪,杀害了长老院长老。
如果不是老祖宗亲自下令,恐怕陛下真会网开一面,从轻发落,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可是如今,渤海王所做之事,较之陇西王当年,怕是更甚。
王德暗暗叹了口气,渤海王这次的举动,确实有些过分了,他身为奴才,也不好多加置喙,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至于夏皇最终会如何处置,却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王德走到李乾面前,躬身行礼,姿态恭敬,语气平和地说道:
“老奴王德,参见王爷!”
虽然心中清楚夏皇对李乾的恼怒,但王德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在夏皇没有明确指示如何对待李乾之前,该有的礼数和尊重,他丝毫不敢怠慢。
毕竟,李乾依旧是皇子,是夏皇的儿子,这一点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李乾见来人是王德,随即从躺椅上坐直身子,出声问道:
“王总管,怎么是你?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京都服侍父皇的吗?怎么跑到我这渤海王府来了?”
王德的到来,李乾并不意外。
一周前,他命赵高将潜伏在青州的黑龙卫连根拔除,一个不留。
父皇知道这个消息后,估计震怒不已,这才派王德前来兴师问罪。
不过李乾没想到的是,王德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因为按照李乾的估计,这两天京都那边才会收到黑龙卫被灭的消息。
王德这么快就出现在渤海王府,唯一的解释便是:父皇得知青州黑龙卫全军覆没的消息后龙颜大怒。王德也是深知此次事态严重,接到父皇的命令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第一时间赶往青州的。
王德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乾,用一种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王爷,老奴斗胆说一句,您这次的举动,着实有些冲动了!”
李乾故作不知的问道:
“王总管这话说的,本王怎么听不明白呢?什么冲动不冲动的?本王最近可是安分守己得很啊!”
“自从从京都回来之后,本王可是谨遵父皇的旨意,日日夜夜都在努力让王妃怀上子嗣呢!这也叫冲动啊?”
王德收起了之前的恭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王爷,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您心里清楚老奴指的是什么。老奴这次来,也不是跟您闲聊的,陛下有几个问题要老奴代为询问,还望王爷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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