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阮云低着头,木木地重复了一句。
又回头对安东她们抱歉的说道,
“你们,你们先去上课吧,我等下就过去,要是点名,你们帮我和老师说一声。”
安东恨铁不成钢地冷哼数声,转身头也不回地抢先走了。
曼梅不放心地和室长边走边频频往回看。
在人来人往的寝室门口,
阮云慢慢地走向前方目光像是藏着火又像是淬着冰的许少禹,在他前方一米处站住。
“阮云。”
“你好!”
阮云举起手打招呼,僵硬地扯出一个笑。
“我过生日的那个晚上,——”
阮云呆呆地看着说了一半话的许少禹。
“忘记了?还是假装努力忘记,”
他看着阮云的表情,冷笑了一声。
“嗯,不忘,——没有忘,”
阮云垂下眼睛。
“你说要我给的一个礼物,到底什么时候想好,”
他看着她拒人千里的样子,不耐烦的怒声说道。
阮云吃惊地抬头看他,
都分手了还要什么礼物?
“我不想——”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现在有事要离开学校,我的手机号没有忘记?”
阮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给——我——打——电——话——”
许少禹靠近他,俯着身,逼着她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句地重声说道。
然后直起身转身准备走。
“许少禹——”
阮云想和他说已经不需要了,一着急就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许少禹停住,侧目看着阮云的手,
阮云一惊,就要拿开,他更快一步地覆在她的手上,顺着手面,他的手指钻进她的指缝,把它紧紧地捏在手心,
他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手指扎得她的手心生疼,她无力挣扎,握紧了又亲密地蜷着他的手指,只能僵硬地放松着。
他盯着她,
他的手一寸一寸从侧面绕到她的手心,轻轻握着,指腹挠着她的手心。
每一步都放慢了速度。
阮云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尽管她心里极力对抗,那红,仍然一点一点淹没了整张脸。
“我完了,”他看着她轻轻叹了一下,
“我们的账还没算完,我欠你的要给,你欠我也要给……”
阮云一听到他说这话,眼泪忽地涌了上来,她低下眼,掩住泪意。
许少禹看她急速地垂下眼皮,睫毛像不安的蛾翅,抖动着歇落在下眼睑上。
“别哭……”
“我说给就要给,你知道我的脾气。”
他低低地说道,轻轻地摸去她的眼泪。
集训的时候教练没收了手机。
“老大,我在等一通很重要的电话,能不能通融一下。
”
许少禹和教练说着软话。
“不能。”
教练斩钉截铁。
“真的很重要,您看着,我但凡有一点偷懒,您把我凌迟。”
许少禹举手发誓保证。
“老大,你就给他吧,不然他就要害病了。”
小黑也在一边笑着帮腔。
“就知道你们要给女朋友打电话,没收就是让你们收心,别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教练浓黑的眉毛蹙成一座小山。
“老大,我绝对不打电话,要不你每次帮我带过来,我只接不打,行不行?”
许少禹做着最后的努力。
“好吧,不过看你的表现,手机放我这,只接不打,但凡有违背,连接也不让了,说好了,只这一次,幸亏带手机的人少,要是大家都要求,一齐响,那还练什么,直接转行交响乐得了。”
教练不想再纠缠,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阮云,明天学生会要开个会,”
“嗯?开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阮云头也不抬地抄着笔记。
“上次不是拍了宣传片吗,要宣传——”
“真新鲜,宣传片要宣传——,”阮云阴阳怪气地重复。
又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每个专业的参演人员都去吗,那礼堂要坐不下的。
“小同志,工作态度不行!”李乔拿腔拿调。
“不是参演人去,因为文学社要办一期这个的稿子,所以你要去。”
“啊,那不是等于坐那听讲座啊,听每个领导放片子,能不能叫安东去,她适合写这类的东西的,反正她现在也经常过去玩,算是预编人员了。”
阮云皱眉撇他一眼,手下笔不停。
李乔清了清嗓子。
“嗯,明天我要别的事派她。”
“别的事,别的什么事?没听她那个大嘴巴说起啊,”
阮云停下笔,抬头询问。
“反正,嗯——就是有事。”
“我明天那个小孩上午还有课的,班长。”
“你叫你们室长代一下,”
“到底什么事啊,非得要派上安东,我们寝室每个人都被你安排明白的,那个小孩又不是好讲话的,室长中午还要去食堂——,喂,班长,喂——”
李乔还没等阮云抱怨完,人都已经飘到教室门口。
只回头严肃地丢了一句,有困难自己克服一下。
什么嘛,官不大,架子倒不小。
阮云皱眉奋笔疾书。
队友们很多都有女朋友来探望了,而他的手机,除了定制的消息提示,其他的时候都像吃了哑药一样安静地在教练的行李包边上睡觉。连教练后面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揶揄。
许少禹烦躁,这个傻蛋,不会记不得他的手机号了吧,不会她真的和那个瘦竹竿——,
不可能的,
那她为什么不打电话过来,
要不要找教练说说打个电话过去,
不,不要,天天和别的男的在他面前晃荡,还穿着明显小一号的妖娆裙子,实在太可恶。
……
每天无数个问题在他脑子打擂台,脑汁都绞干了。
“许少禹!”
教练拿着球就要往他头上砸。
——可是,每天比完赛躺在床上都会想她,舌尖绕着她的名字,练习,好像好长时间没喊过,许少禹想着回去要让她求他复合,哼,折磨了他这么久,一定好好罚她,又想到临走时泪汪汪的眼睛,胸口微微泛疼,
他抚了抚胸口,叹口气。
那个好哭包!
头几天,阮云盯的电话都要冒火了。
“云朵,你在等什么电话吗,”曼梅有时和她说着话就发现她岔神了。
“哎,妞,那天许少禹和你讲什么,我等的都忘记了,室长还讲你肯定会讲出来的,”
吭吭,安东清清嗓子,摆了个架势,“云朵呐!你还不了解,她哪有什么秘密可以过夜的。”安东学着室长的语气说着,
“可是你竟然把嘴巴扎起了,怪道我想我这几天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没有打听到。”
安东边往阮云跟前凑边抚着胸口,像真的胸闷似的。
“哎呀,你这么一个人,竟然俗了,”
阮云笑着推开安东的狗头。
“说嘛,说嘛,你哪能少了我们这些狗头军师,你不会是欠他钱吧,看他气势汹汹的,”
“滚,我都没找你这个大小姐借钱,我能不要脸找他借吗,”
“对了,你明天和班长有什么事要一起去吗,我明天一大摊子事,想叫你去开会,他都挡了去。”
阮云脑筋一转,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