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字出现在南知鸢脑海之中的时候,几乎都将南知鸢自己给吓了一跳。
她眸子猛然锁紧了下,而后立马将视线偏转过来,似乎没被方才的惊鸿一瞥扰乱思绪一般。
谢清珏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径直走了过来。
“这回不担心了吧?”
南知鸢抬眸看向他,谢清珏眼眸中都含着笑意,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候,南知鸢只觉得谢清珏周身仿佛失去了平日之中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可那冷意,原本冻了她这般多年。
南知鸢下意识将自己视线偏转,她控制着声音保持平稳,不让谢清珏听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长松是你的人,我担心什么。”
谢清珏一听,便知晓南知鸢这是嘴硬。
只是,他突然想到南知鸢方才同他说的,青荷想要对她下药。
谢清珏眼眸一暗,闪过一丝阴郁,抬起头来再度看向南知鸢时,还是方才的神情。
“那日,你可曾以为是我被当做贼人抓住了?”
谢清珏的视线仿佛带着实质一般,锁着南知鸢,不愿意错过她面上闪烁而过的任何情绪。
南知鸢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想开口撒谎。
可看着谢清珏那漆黑的眸子,仿佛一眼便能看穿她的谎言,洞悉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南知鸢一下张着嘴,半晌才挤出来:“还好吧。你也没这般蠢笨。”
谢清珏听着南知鸢的话,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笑意。
只是他没有说什么,只往南知鸢面前走了一步。
他原本距离南知鸢还有三五步的距离,可如今,几乎就两个拳头的距离了。
便是南知鸢一抬头,都能瞧见谢清珏下巴上的胡渣,看来这几日他着实是很忙,忙到最注重仪表的谢清珏竟都有些胡渣在脸上了。
谢清珏没有错过南知鸢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胡渣的微刺感瞬间叫谢清珏意识到了南知鸢方才这是在笑着些什么。
可谢清珏竟生不出任何的气来,还更觉得南知鸢这样着实比平日里还要有趣一些。
只是...
谢清珏看向南知鸢:“你想让那青荷落到怎样的下场?”
谢清珏莫名的一句话,叫南知鸢瞬间愣在原地,她甚至都有些没有缓过神来:“什么?”
南知鸢脑海之中过了两遍谢清珏方才的话,才意识到谢清珏想要做什么,她一下开口,打断了谢清珏的思绪:“不是现在。”
她抿唇,看着谢清珏:“若是要动她,也不是现在。”
这几日的观察,南知鸢知晓,青荷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作为女子能让何大人这般看重她,便是何府之内,她都能畅通无阻。
南知鸢猜测,青荷背后定然有一股目前谢清珏都不一定知晓的势力,若是顺藤摸瓜,从青荷下手,没准还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南知鸢摇晃下脑袋:“所以那日你去何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清珏如今眉心是松快的,方才还有心情同她调笑,南知鸢都能猜测到,谢清珏定然是找到了什么有利的证据。
果不其然,谢清珏思忖了片刻,便开口:“与你说的一般,那西洋商人卖给长公主的花,我寻到了一模一样的,在何家的花园。”
这在南知鸢的意料范围之内,她颔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谢清珏便抢先一步开口了:“只是,我还查到了一件事,倒是有些奇怪。”
南知鸢抬眸,开口。
“是因为,那些西洋商人会听从何家人的命令吗?”
南知鸢一边开口,一边迎上谢清珏的目光:“他们自小便颠沛流离,从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过久,更是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们的路引,几乎都是从各地的通判官那儿贿赂来的,按理来说这一类人只图利,不害人命。如今却破了当初他们自己定的规矩,还是将箭头指向的是长公主殿下...”
南知鸢一边说着,便见谢清珏的眉心渐渐皱紧。
看来,与她当初想的没有任何区别。
谢清珏扯了扯唇角,看向南知鸢的眼眸之中都溢满了无奈。
“阿鸢,你是如何知晓的?”
南知鸢抿着唇,摇了摇头:“不知,我猜的。”
她这话说的坦坦荡荡的,倒是叫谢清珏哑然。
只是,南知鸢方才的话没有错,任何的地方都没有错。
可是...
谢清珏掀开眸子,视线仿佛穿过了南知鸢,落在了远处的地方。
“若是,他们听从的,并不是何家人的命令呢?”
莫名的,南知鸢被谢清珏那漆黑到几乎看不清任何情绪的眸子给吓了一跳,那黑眸之中如浓厚的墨意晕染开来一般,藏不住任何的情绪,淡淡的平静,与静谧蕴藏其中。
南知鸢下意识咽下一口唾沫:“你说的是...?”
谢清珏看向南知鸢,他叹了口气,幽幽的,带着怅惘,若是仔细去细究,还能察觉到迷惘。
“何家背靠着,是什么人呢?
那些人,为何想对长公主下手?”
不,他们不是对长公主下手。”
听着谢清珏的话。南知鸢思绪瞬间乱如麻,她下意识开口去问:“不是对长公主下手,那是对谁?”
“对皇家,对陛下,对...整个大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