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南知鸢手腕上时,瞧见那微微的红肿,谢清珏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下。
可南知鸢压根没有注意到,她低垂着长睫,揉着自己的手腕,满腔的怒意积攒着没有发泄。
“想说什么便好好说话,非要拉拉扯扯做什么,不知晓你自己力气有多大啊...”
南知鸢忍不住地嘟囔他,可她说了许久,都不见谢清珏回答。
南知鸢疑惑的抬起头来,却见着谢清珏一直在看着自己,便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南知鸢吓了一跳,她只觉得心脏突突的。
谢清珏这眼神不对劲,极其不对劲,像是她做了什么错事被他逮住了似得。
南知鸢只觉得,如今谢清珏这副模样,是在心中盘算着怎么对付自己。
南知鸢将目光移开了一些,不想直接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声音也渐渐微弱了:“三爷,今日不用上值吗?”
“不用。”谢清珏淡淡开口:“殿下知晓棠姐儿生辰,特意给我放了两日的假。”
“哦——”南知鸢转了转手腕,感觉到方才的疼痛已经渐渐消散了。
不疼了,南知鸢便没这么生气了。
她看向谢清珏,淡淡地将今日发生的事都说了。
反正最后谢清珏总要知晓的,她先说了,也免得谢清珏日后从旁人的口中听见这些个消息,再来质问她。
只是南知鸢没有想到,等她说完之后,谢清珏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像是并不在意这事。
南知鸢心中涌起了一阵疑惑。
不应当啊,按照她往日对谢清珏的了解来说,他纵使是没有将陈氏放在眼里,可却不妨碍他会过问几句。
而如今,谢清珏什么都没有问,像是他早就知晓这件事了似得。
南知鸢抬眸望向谢清珏:“三爷知道这事?”
谢清珏没有否认。
南知鸢懂了,他确实是提前知晓的。南知鸢没有问谢清珏是如何知道的,她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坦诚。
“景哥儿的事,我...”
可她刚开口,谢清珏的目光便投来了。
冰冷的像是正月天里没有炭火的破房子,冻得叫人瑟瑟发抖。
迎着南知鸢怔愣的目光,谢清珏开口。
“他的事,与你无关。”
若是刚入谢府的时候,南知鸢怕是会被谢清珏这副模样给吓到。
可如今,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怯懦的小媳妇了。
南知鸢拧眉瞪眼,手掌一下拍在了旁边的红木桌案上。
“我是景哥儿他娘,我如何管不得了?”
南知鸢嘴巴张张合合,说出来的话快极了。
“我从景哥儿还未周岁的时候便嫁进了谢府,便是怀着棠姐儿的时候也抱着景哥儿一同入睡的。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我都知晓这暂且不说了,便是身上哪里有痣我都清清楚楚,你这个当爹的还没有我陪在他身边的多,你凭什么说我管不得!”
谢清珏愣住了。
他看着面前的南知鸢,像是被欺负了幼崽的母狮一般,张牙舞爪地护着自己的孩子。
这与平日之中谢清珏见识到的南知鸢,有着天壤之别。
可莫名的,谢清珏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不喜,而是慢慢地,在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他开口:“嗯。”
谢清珏没再说什么,只略过南知鸢,往屋子里走。
南知鸢:?
她看着谢清珏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他便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走了?
南知鸢的情绪被吊在了半空之中,不上不下,可方才昂扬的斗志,似乎却跟着谢清珏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