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喜?”南知鸢刚开口,便有些后悔了。于是,她坐正了身子。

    “那三爷想让我唤你什么?”

    谢清珏微微一顿:“与往常一般即可。”

    “往常是如何唤你的?”南知鸢装傻充愣:“妾身忘记了。”

    明明知晓南知鸢这是在装傻,谢清珏也只看了她一眼,便郑重的开口。

    “夫君。”

    谢清珏的声线如同潺潺流水,仔细听,还带了男人独有的暗哑。

    南知鸢只觉得耳尖一阵酥麻,她眼神顿时乱了。

    她偏过头去,深呼吸了一口气掩饰住自己的无措。

    “三爷如此在意这个做什么?”

    谢清珏抿着唇,他没有解释。

    南知鸢了解他的性子,既然今日谢清珏已经忍无可忍将这件事提出来了,她也不会再有将这称呼岔过去的时候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称谓。

    南知鸢调整好了情绪,重新扭过头来,掀开眸子对上了谢清珏那一双眼。

    “夫君,可要歇息了?”

    谢清珏手指微微一颤,只是他掩盖的极好,便是心中有万般思绪,他都未曾表露出来。

    “你要歇息了?”

    南知鸢看了一眼账本,她摇了摇头。

    这原本是前些日子便要看好的,只是棠姐儿的生辰宴,再加上南知鸢的那一场梦,让她没有其他的心绪去处理这些事。

    南知鸢原本以为她这么说着,谢清珏便会改变主意去前院睡了。

    毕竟这几日,南知鸢也大概能够猜到谢清珏也是忙得很,得好好休息一下。

    总不会在这儿等着她将账本全部看完吧。

    不过,南知鸢也只是在心中嘟囔了一句,便没有再管他,专心致志地专注手头上的事情。

    她办事不喜拖沓,每一次做了,就力争能做到尽善尽美。

    南知鸢沉下心来,将所有的账簿按照铺子,年份,品项一一分好,而后再一个个对照着来检查。

    不知晓过了多久,便是屋子里的烛光都有些暗淡了。

    南知鸢终于将所有的账簿都看完了。

    她揉捏了下有些酸涩的手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就在她撑着身子站起来时,南知鸢余光之中竟瞧见了谢清珏的身影。

    他怎么还在这儿?

    南知鸢唇瓣翕动,抬眸刚想说什么,结果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之中。

    谢清珏撑着脑袋,阖着眸子睡熟了。

    平日里谢清珏醒着的时候,总会隐隐约约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可在他睡着之后,这些气场便荡然无存了,月白色寝衣更映照着他的侧脸温润如玉。

    南知鸢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回,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她没有唤来侍女,自己走到了烛光旁,将烛芯剪了。

    屋子里一下便暗了下来,只有外头的月光散落在室内。

    南知鸢将视线落在窗边贵妃榻上的那一床被衾上。

    不过只是一眼,她便瞬间收了回来,自己将鞋袜脱了,上床闭眼。

    至于谢清珏...

    南知鸢思考了片刻,决定不管他了。

    南知鸢的呼吸声渐渐放轻了,是进入熟睡的状态。

    黑夜之中,谢清珏突然掀开眸子。

    他眸子清亮,丝毫看不出一丁点睡意。

    而后,谢清珏缓缓地挪动目光,看向了自己特意放在贵妃榻上,极为醒目的被衾。

    莫名的挫败感将谢清珏席卷住,他站起身来,没有丝毫的声响,便是连手臂的酸麻他都没有顾及到。

    谢清珏走到床榻边上,轻掀开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