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珏根据这信条上,来到了个略显荒凉的小院。

    谢清珏脚步硬生生顿住了,他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长松。

    长松收到了谢清珏的视线,一下就将脊背挺得笔直。

    他略过谢清珏的身子,往面前看去。

    这不看不知晓,一看,长松都吓了一跳。

    “这,这是...”

    长松紧张地看着谢清珏。

    这是谢府的四房,四爷未曾娶妻,在突厥被敌人包抄落马而亡之后,四房便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了。

    老夫人失了幼子,自此在这谢家,再无人敢提到谢清鹤这个名字。

    谢清珏深吸了一口气,跨过石阶,往里边走。

    院子之中四壁爬满了绿蔓,满目的荒凉。

    谢清珏脚步放得很轻,许久未曾来过了,他有时都会忘记,自己曾经还有个一同长大的阿弟。

    突兀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响声。

    谢清珏警觉地将目光扫过去,他将其余的思绪都抛之脑后,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一片,可某个地方,却引来两道声响。

    一道是桌椅碰撞的声音,另一道,则是女子的惊呼声。

    谢清珏心中一紧,他衣摆带风,眨眼间人就到了室内。

    出乎谢清珏意料的是,原本以为受尽委屈的南知鸢,却完好无损地站在一旁,手上拿着一根小臂粗的棍子。

    一脸无畏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人。

    而听见身后声响,南知鸢扭过头来。

    “三爷来了?”

    南知鸢眼前一亮,可意识到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时,南知鸢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直接将手里东西一丢。

    她眨巴了下眼睛,单纯无比地看着谢清珏。

    而躺在地上,听见了南知鸢声音的女子,却突然痛哭出声。

    “清珏哥哥,救我——”

    南家一共有五女,南知莺是嫡母所生的大小姐,南知鸢是与她年岁差了四岁的庶三小姐,中间的二姐早就在南知莺嫁出去的第二年,草草嫁了个京外的官员,至今未曾回过京。

    而南家四、五小姐,今年正是及笄的好年岁。

    四小姐是庶出,五小姐是南夫人肚皮出来的,如今南府之中尚未婚嫁的嫡小姐,便只有她一人了。

    南知鸢先前还搞不懂,陈氏为何会受南夫人的命令,置她于死地。

    可当她今日瞧见往常看不起她,极为跳脱的嫡妹却安安分分地坐在嫡母后头,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那眼神几乎能将她吃了时候。

    南知鸢突然茅塞顿开了。

    在梦境之中,她曾经听过一个女子娇滴滴地唤谢清珏为“清珏哥哥”。

    第一回见到乔氏的时候,她自作主张将乔氏代入了梦境之中的那个声音。

    可今日之后,她却想到了另一个人。

    南知鹊。

    南家老爷子喜鸟,其中最喜爱的便是鹊儿。

    南知莺难产而亡后,作为家中唯一的,正儿八经的嫡女,南知鹊将娇纵贯彻到了极致。

    甚至在前年春宴时亲家相互走动的时候,南知鸢便曾看着少女怀春的嫡妹,对着谢清珏春心荡漾。

    南知鸢还在黯然伤神,被南知鹊上前便劈头盖脸的骂了一句。

    “若不是我年纪小,给清珏哥哥做继室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当初的南知鸢只觉得是南知鹊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却不曾想,那个要置她于死地之人,却是面前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年幼嫡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