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今年气候反常,进入七月后已经大半月还未下雨,天公已经积累了许久的雨水,以现在的修缮进度,根本扛不住浊河暴涨啊!”

    “最起码,我们也去南侧吧,那边更安全,如果雨后无危,再过来北侧就是。”

    毛祥看着天上的钩卷云,现在已经慢慢堆积变厚,变黑,心急了起来。

    “就是因为北侧危险,所以本侯才必须在这边。”

    “毛祥同志,看得见这面旗帜吗?”

    赵征还是没答应毛祥的请求,反而回问了他一个问题。

    “自然是看得见。”

    毛祥叹了一口气,又狠狠的盯了一眼负责举着旗帜的蓝秋,吓得他赶紧立正。

    “对啊,你能看见。”

    赵征呼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农田内,百姓们已经开始挂着泪收割还未完全成熟的稻谷。

    “你能看见,那他们也能看见。”

    “他们都知道,旗帜下面,站着我这个浊河总督治理大臣啊。”

    “有我在,有旗帜上的缝着的圣旨在,那就也代表着朝廷知道这里发生的所有事。”

    “其中的道理,你懂了吗?”

    面对赵征这样的回答,毛祥终于再也开不了口,沉默了下来。

    这时。

    雨,慢慢开始落下。

    ......

    “毛祥听令!”

    “末将在。”

    “本侯命你手下锦衣卫,全部散开,巡察堤坝各处安危!”

    “末将领命!”

    ......

    “卫所将士,及衙役乡勇听令!”

    “在!”

    “本总督命你们立刻准备好抢修沙袋及工具,随时听从府尹大人、布政司官员调派!”

    “领命!”

    ......

    开明七年夏,七月中旬。

    浊河地上河流域,因为一场暴雨,开始涨水。

    “这里有漏水!快来人!”

    “沙袋!这里需要沙袋!”

    “这个缺口变大了!快抬大石头堵住!”

    北侧堤坝,因年久失修,浊河才开始涨水,就已经出现了不止七处漏洞。

    让赵征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幸好的是,南侧堤坝人手更多,平日里修缮也上心。

    对面还没有传来坏消息。

    “毛祥,十里内的百姓们,将粮食收割完毕了吗?”

    “基本已经收完了,现在十里外也是开始慢慢的收割,就看天时了。”

    “天时,天时......”

    赵征看向天空,那天上的黑云,都好像快要掉到了地上一样,哪儿还有什么天时。

    “立刻让人传令,叫就近百姓们别把粮食往家里运了,往高处运!别处运!”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

    毛祥叫来一个手下番子,赶紧将赵征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对了,我让工部随行们打造的护岸石,运来多少了?”

    “已经有两百多块儿了。”

    “全部摆到漏水的堤坝缺口不远处!”

    “是!”

    雨还在一直下。

    坏消息是,北侧堤坝出现的漏水缺口越来越多,堤坝修缮现场都已经变得无比的泥泞。

    更坏的消息是。

    天快黑了,雨还半点没有停的意思就算了,风还越刮越大,让由蓝秋举着的旗帜明明都湿透了,却还在飘扬。

    “点灯!”

    “准备点灯抢修!”

    “大家就地休息片刻!”

    雨下了一天,现场所有人,也都抢修了一天。

    所有人都累了,脸上都是泥泞,也只能借雨水冲洗干净。

    毛祥为赵征打着伞,但因为大风,赵征的衣服,也基本已经湿透。

    “侯爷,咱们也回去帐里休息一下吧!”

    怕赵征穿着一身湿衣服站了一天,生出病来,毛祥劝到。

    “所有人都累了一天,他们都在原地休息,我进帐篷里躲雨算是怎么回事?”

    赵征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过喝口热汤,还是需要的。

    傀儡的命,也是命啊。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