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王卓宇武艺高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他面露凶光举着弯刀,刀尖直指龙椅上的老皇帝。

    “大圣有句古话,擒贼先擒王。抓住老皇帝,还有那个孕妇。”

    孙御史高喊一声,“护驾,快去保护皇上!”他站在了谢凌渊前面。

    “禁卫军保护皇上。”孙御史拿着银酒壶挡在谢凌渊和柳眠眠身前。

    “高御史,你去保护皇上。”

    高御史身形一顿,往皇帝身边慢慢腾腾挪去。

    如果眼神能杀人,孙御史已经被高御史杀掉了。

    ——友尽勿念!已经说第二遍。

    只听“嗖…嗖…嗖”三声,柳眠眠腕上的连弩连射三支钢箭。

    “啊!”还有一声闷哼。北国使团两位幸运的人,直接倒地。

    老皇帝也撸起龙袍肥大的袖子,腕上也绑着一个精巧的连弩。

    别问!问就是元日宫宴上的善款,一半都花在这上了。

    这精良的小连弩,大殿之上的禁卫军人手一个。

    出资八万两的…尚书大臣们一个没捞着。

    柳尚书嘴角翘起,露出腕上的连弩。一分钱没花!美滋滋。

    翰林院张大人看着老伙伴腕上的连弩。

    面上出现一分自责:“我是不是捐少了?捐多少银子,给这玩意啊?”

    “这玩意给我姑娘当嫁妆,还有谁敢欺负她?”

    要不说柳尚书和张大人能玩在一起去,两人是臭味相投的。

    在这紧要的时刻,翰林院张栋只想要个连弩,给他姑娘当嫁妆,射女婿!

    柳尚书低声道:“老张,我这个给你姑娘。”

    张栋一个侧身挡在柳尚书面前,哽咽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

    柳眠眠抬眸,带着不可抗拒的姿态道:

    “箭矢之上有剧毒,你们身带疫痢,两症一结合便无药可解。”

    安定王听明白了,一个毒还能解?一时半会死不了。两个毒直接见天神了。

    安定王卓宇还未活够呢!如今的北国王是他侄子,又不是他儿子。

    搭上性命?不能够。

    安定王把弯刀别回了腰间。咬牙切齿,嘴里蹦出来一个字。“好…”

    气势汹汹四个字只剩下“气”了。

    还未等抓回谢璇,开启宝藏自己就被抓了。

    诏狱…

    这地方都空了十来年了,老皇帝有仇当场就杀…血溅五步的那种。

    诏狱这等发霉的地方,他一般用不上。

    霉味夹杂着混合臭味的诏狱迎来了它“尊贵的人”。

    安定王和随行官员被“安置”在了诏狱。

    护卫随从被扔进了大理寺。

    —

    北国使团来了、北国使团不见了、北国使团进诏狱了。

    京城的百姓得知…北国使团前来大圣,都人心惶惶。

    许多店铺都关了,非必要都不出门了。

    卖脆饼的白小哥,还有卖糖葫芦的大叔,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青楼南风馆都闭门歇业了。

    别问!问就是怕北国人。北国人买东西不给钱,硬抢!还伤人。在路上看见貌美女子就抢回去。

    毕竟在先皇时期,北国的使团也来过京城,给京城百姓吓疯了…

    “大家莫要怕!北国使团被皇帝关进诏狱啦!”

    “大家莫要怕!北国使团被皇帝关进诏狱啦!”

    “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可靠!是天香楼的掌柜的说的。”

    这时候只见…天香楼三楼落下一红绸。

    红绸上用金漆写着盛世明君守山河,誓死不降北国狗。

    盛世明君?百姓们都愣了,这盛世明君说的是谁?

    是那个血洗皇宫的皇帝吗?

    一名老者突然颤声道:“皇帝真是盛世明君啊!

    好多年都没加过赋税、还修护城河、捣毁襄王天宫、建树修路。”

    众人回过神来!

    是啊!

    皇帝继位不但没有增加赋税,还减少了赋税。

    杀的人是沉迷炼丹的先皇,视人命如草芥的先皇太子。

    这位弑父杀兄、被文人口诛笔伐的皇帝,何尝不是在用另外一种方法救国。

    大道如长夜,长夜路漫漫。

    通往大道的路不止一条,只是皇帝选择杀戮。

    以杀治国,却从未加过赋税…杀无辜百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圣明,何愁大圣不兴!”

    一夜之间京中商铺上皆挂红绸——盛世明君守山河,誓死不降北国狗。

    京中百姓门上的门神,换成了红纸,红纸上写着盛世明君守山河。

    —

    皇宫中,太华湖边。

    皇帝放下手中的鱼竿,“啥?你再说一遍?”

    老皇帝抠抠耳朵,他怀疑耳朵出毛病了。

    德胜喜不自胜,一拍大腿:“皇上~陛下~

    宫外百姓给你立长生牌位了,还在家中挂着盛世明君守山河几个大字。

    皇上他们终于知道,您是明君了。”

    皇上?

    皇帝满脸不可置信道:“朕踏娘的自己都不知道!”

    望着太华湖的湖水,老皇帝心中五味杂陈。

    说不上是喜是悲。

    半晌。

    他嘴角翘起,眼里泪光闪动。“愚民、愚民!难怪先皇叫他们愚民。

    朕都不信自己是个好皇帝,他们倒是信了。”

    德胜公公点头,“皇上一直都是好皇帝,他们不知皇上的苦。

    老奴都看在眼里的。”

    皇帝点头,“德胜啊!你年岁也大了。

    日后不必陪太子上朝了,身体要紧。”

    德胜公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给皇帝磕一个。

    幸福来的太快了,德胜公公险些没站稳。“哎呦!谢主隆恩。”

    德胜公公真是站不住了。

    挨着饿从天边泛白站到天光大亮,听着群臣激昂。

    德胜公公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快点说,早点散。

    德胜公公喜不自胜,嘴角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只听皇帝感叹道:“那小兔崽子,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朕都不敢给安定王下毒,他敢!”

    德胜公公心里咯噔一声,自古父子相残他可没少见。

    面前这位就是个中翘楚。

    德胜公公眼神一暗。“皇上,太子年幼仍需皇上从旁指点。”

    年幼?

    皇帝脑子里是…他儿子做小马扎那傻逼样!

    是年幼!皇帝面露嫌弃道:“给他换个金丝楠木椅子。

    监国太子坐着小马扎?他也不嫌弃磕碜!”

    问题是…那小马扎还是偷皇帝的…钓鱼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