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啊!哎呀我的娘…你这孩子哭的真脏。”小魏太医面露嫌弃。

    拽着自己的袖子给鼻涕孩儿,擦了擦!

    满脸嫌弃,嘴上却温柔无比。“我给你开两副药,你喝完就不流鼻涕了。”

    络腮胡子面露惊讶,“弄啥子?你不姓韦啊?你爹不是知府吗?那个贪官韦青天吗?”

    “我姓魏,名叫魏川柏是个大夫。”魏川柏留个心眼,没敢说他是太医,怕络腮胡子跟他要钱。

    必须装穷。

    他是真没银子,银子还得追媳妇,跟媳妇跑商呢!

    铁蛋一拍络腮胡子的大腿,“完啦!胡子叔你们绑错人了。”

    “你的马车从京城来的?马车上为什么带着官府的标识。”

    “我有一个重要的病人来了胶州,我追她来的。马车上有官府的标识,是怕有人抢马车。”

    没寻思,有人专抢官府标识的车。

    失误啊!

    络腮胡子挠挠后脑勺,有点尴尬了。“路引呢!拿出来我看看…”

    “在包袱里,我的包袱在马车上。壮士,我的马车呢?”

    “你的银子,放怀里?路引放车上?为什么不揣怀里?”络腮胡子眼神躲闪。

    “路引,你们没看吗?”

    络腮胡子被看的不自然,转过头,“不认字,不行吗?娘腿的…”

    “你们抓错了,放我走吧!我不姓韦,姓魏。”

    “老子不管你叫魏什么,反正不能放你走,万一你下山,带官兵来剿匪怎么办?”络腮胡子摆摆手。

    “哪里有土匪,壮士我没看见!放我们主仆三人下山吧!”魏川柏摇头。

    “我们这么大的土匪村,你看不见吗?”小鼻涕孩挺起胸膛。

    好大!

    真没看见!

    不说是土匪村,魏川柏以为是乡村一日游呢!

    “有没有可能是——山中有一村,复寻,不见!”

    所以这是一场梦,放他下山吧!媳妇还没找到。

    他守口如瓶。“壮士,我这人只有一个优点就是嘴严。”

    什么玩意?不见!复寻,不见的!

    络腮胡子眉头紧锁,“老子听不懂,你说的什么玩意!等天黑吧!天黑送您们三个下山。”

    白面书生面露疑问。“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进城采买去了,不用等他们回来商量商量吗?

    这人可靠吗?不会带官兵来吧!”

    可不可靠的,看面相挺可靠的!

    从前又不认识,刚见第一面谁敢保证。

    “好像…不是啥坏人。”络腮胡子嘟嘟囔囔。

    魏川柏在白纸上写下两张药方。

    一张递给鼻涕孩,一张递给白面书生。“一张治流鼻涕的,一张补气补血的,你这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能温养着。

    索幸没有大碍,只是比常人虚弱一些,夏季晒晒太阳。”

    “是…好人。”络腮胡子肯定了。

    “铁蛋,让人把他的书童放了,晚上送他们下山。

    那个…把马肉端过来一些,毕竟是魏大夫的马,让他吃两口。”

    嘿嘿…

    夜幕降临。

    山风拂过枯树,一阵沙沙声。这里的天,比京城暖和,叶子并未全部掉落。

    山上没有一丝火光,下山全靠摸索。

    在魏川柏第二十次摔倒后,络腮胡子相信了!

    魏大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是在骗人。

    腿脚也不咋好使。

    “壮士,不能点个火把吗?”魏川柏拿出钱,买个火把。

    “魏大夫,你回去之后给自己开点药吧!眼神咋还不好使呢?”

    络腮胡子递过去一个棍子。“你们握住那一头,跟着我走。

    不能点火把!

    你们会记住路的,到时候我只能杀人灭口了。

    大哥我这是为你好,懂不?”

    “壮士哥,有东西咬我腿,”魏川柏欲哭无泪了。

    “那是山上的虫子,没事咬不死人,你忍忍马上到山腰了。”

    “……”

    风在咆哮,狼在叫。魏川柏每走一步都在摸黑。

    “壮士哥,狼不会来吃咱们吧?”

    月光不知何时被浮云遮盖,伸手不见五指,山间只有四人的呼吸声。

    雄黄和丹参已经后悔了,在京城喝香的喝辣的,他俩为啥要跟着少爷出来?

    少爷出来追柳二小姐!

    他俩追谁?

    追黑白无常,还是夜叉!

    “丹参,你还在吗?”雄黄颤颤巍巍道。

    “丹参…丹参…说话啊!”

    丹参也哆嗦道:“嘘!别叫我!我娘说黑夜里有人叫名字,不能回答。

    会被恶鬼抓替身的。”

    “丹参,我是雄黄。”

    “别说话,我娘说黑夜里说话会破气的,容易被鬼盯上。”

    “少爷,你在前面吗?说话啊!”

    “你俩能不能别说话,能不能别讲鬼故事!”魏川柏拽拽身上的衣服。

    “马上就到官道上了,别着急。”络腮胡子的声音幽幽传来。

    “不着急!不着急!壮士,我们不着急。”

    着急也不敢说!

    月光从云层中露出一角,魏川柏能看见络腮胡子的后脑勺。

    高低起伏。

    他们在山里深一脚浅一脚。

    不知过了多久,络腮胡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了…

    点亮一个火把递给魏川柏。“往前走,就是官道了!魏大夫后会有期。”

    “谢谢,壮士。”捡回一条命,魏川柏由衷的感谢。

    “我回去了,你路上当心。”

    “好,后会有期,谢壮士不杀之恩。”

    …

    “小魏太医,醒醒!醒醒!”

    魏川柏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定睛一看,又一看:“纪暖?”

    眼前的人一身男装,脸色比在京城时黑一些,眉毛也粗一些。

    魏川柏还是能一眼认出。

    “纪暖?我在做梦呢!这是哪里啊!”怎么就重逢了呢?

    星星点点的阳光落在纪暖的脸上,魏川柏想伸出手。

    他不是在山上赶路吗?怎么做梦了呢!

    面前的人蹙眉道:“你怎么出京了?还睡在马车里?不怕遇见土匪吗?”

    遇见土匪?

    魏川柏点头,“遇见了,他们还吃了我的马,我的路引也不见了!”

    魏川柏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车厢里宝蓝色的包袱。。

    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放着路引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