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至害怕他，觉得他的手上沾满了血，总是躲得远远的。
“蒋翼飞，今晚...是你给我下的药吗？”
“嗯。”
男人一脸阴沉的点头。
今晚是裴余欢订婚，蒋翼飞好容易找到机会，将夏至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金丝雀骗出来，偷偷下药...
他不会追求女人，只会使这种手段。
裴余欢那个孙子，自己女人都护不住，就别怪他不气。
结果，却被裴月玄截了胡。
蒋翼飞脸上冷冰冰的，眼里却藏不住关切，
“夏至，你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
夏至摇头，别开脸，擦掉眼泪。
男人一身的气势，在她的眼泪里溃不成军。
别扭的解释，
“睡一觉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那些啊，快乐就行了...”
“对，你说得对。”
夏至破天荒的，头一次对蒋翼飞笑。
她看着蒋翼飞的眼睛，主动坐到他的腿上，
“蒋爷，我跟你好不好？”
“唔...好啊，那...你要什么？”
“你帮我杀一个人，我就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好不好...”
“杀谁？”
“裴则麟。”
“行。”
...
梦境一闪，画面像出了故障的电视机，跳转到了几天后的场景。
手机里，铺天盖地的新闻和讣告，裴氏财团董事长裴则麟，遭人暗杀，尸横黄浦江。
夏至看着手机里裴则麟的黑白相片，笑得异常灿烂。
身后，蒋翼飞搂着她的腰，看得痴迷。
夏至回头，娇嗔的窝进男人怀里，
“蒋爷，杀了裴则麟，你会有很大的麻烦吧？”
男人舔了舔唇环，“不重要，一会儿....”
将女人按进怀里，
“今晚...让我多来一次好不好...惹惹宝贝...”
....
...
——梦和现实的分界线——
早晨六点，夏至从梦中醒来。
电动窗帘缓缓朝两边拉开，露出一整面墙的落地窗，窗里装满了晨曦中的黄浦江畔。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开机。
不再做鸵鸟。
里，谢宁的聊天界面，他从昨天傍晚开始，给夏至发了四条信息。
‘大小姐，我可能要离开一下，别担心。’
‘夏至，我好像...找到亲人了...’
‘大小姐，现在方便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以上三条，都是半夜之前发的。
最后一条消息，时间是凌晨两点，
‘大小姐，我如果不是我，还会遇到你吗？’
这个点，谢宁知道了一切。
聪明如他，也猜到了夏至一直以来，都是刻意接近，别有所图。
夏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已经就是答案。
她缓缓打下一行字，发送，
‘谢宁，祝你余生顺遂，前程似锦。’
然后，删除了好友关系。
谢宁既然认祖归宗，应该会回A城去，两人大概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骗了他，但夏至并不后悔。
*
接着，她点开了蒋翼飞的对话框。
这个男人和谢宁比，情绪明显外露很多。
仅仅是昨天傍晚，他就发了无数条消息，打了好几个视频。
‘小兔子，去哪儿了’
‘你和谢宁一起走了？’
‘你俩还回来吗？’
‘我...要不要等你们吃饭啊...’
中间隔了很久，最后一条消息，是晚上九点。
应该是夏至用裴月玄的手机，给蒋翼飞打过电话后，他发过来的，
‘小夏至，利用完哥哥，又把哥哥一脚踢开啊。’
不是问号，是句号。
蒋翼飞甚至，还把自己头像上的自拍照，加了小丑的特效。
怎么这么幼稚啊，夏至忍俊不禁。
点开蒋翼飞的照片，年轻的蒋小爷、和梦里几年后的阴翳狠厉男人慢慢重叠。
原来一切的萍水相逢，都带着宿命的轨迹。
夏至嘴角噙着笑，给他回复，
‘没踢开啊，蒋爷。’
‘谢谢蒋爷，蒋爷最好了，蒋爷天下第一好。’
‘我这几天要处理一点私事，等蒋爷养好伤，我请蒋爷吃大餐好不好呀？’
这么早，夏至并没有期待会收到回复。
但屏幕上方，状态栏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蒋翼飞这么早就醒了？
蒋翼飞输入了半天，发过来一句，
‘OK。’
很傲娇的感觉。
*
身后传来动静，夏至立刻放下手机，回过头去。
裴月玄从电梯厅进来，看起来是忙了一整夜，脸色带着一些疲惫，但在看到夏至的瞬间，立刻将负面收拾干净。
男人大步走到床边，在夏至面前蹲下，
“惹惹，怎么起这么早...”
“月玄哥哥..”
夏至朝男人张开双手，扑进他的怀里。
甜甜的撒娇，“我刚刚做了个好恐怖的梦，我好怕...”
男人从心脏软到双眼，顺势将她抱到自己怀里，转身坐在床边，
“别怕，只是一个梦。”
夏至在裴月玄怀里蹭了蹭，扒开他的西装，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月玄哥哥，你会保护惹惹吗？会站在惹惹这边吗？”
“当然。”
“月玄哥哥，你抱着我睡，抱着惹惹睡好不好。”
“...好。”
“月玄哥哥，好喜欢你...”
“惹惹，我爱你。”
...
裴月玄脱掉外套，揽着夏至躺下。
轻吻她的发顶，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安抚。
而男人怀里，夏至脸上，却是和声音完全不同的冷漠。
*
梦里谢宁的死，爸爸的死，这一场阴谋的背后策划者，竟然是那个对她慈爱有加的裴则麟。
现在，爸爸过了谢家这关，裴则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夏至相信自己的爸爸，他不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梦里裴余欢所说的那些‘抛弃裴家姑姑、害死裴家姑姑’，这绝对不是全部事实。
不然，爸爸怎么可能对裴家毫无防备呢？
这一次，夏至不会再被动。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没有折中的处理余地。
她会继续‘无知’、继续‘娇弱’、继续‘被敌人轻视’。
然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给裴则麟最强硬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