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么回事?”
散朝之后,皇后终于等到江鼎年。
“今日的事,有些不寻常。”
皇后着急,也顾不得猜了,“爹,到底怎么回事,皇上发了宁王的怒?”
江鼎年一脸沉重点了点头,眼里几分疑惑眸光幽深。
“具体情况不知,但是皇上已经下令让他去北地督军了!”
“什么?”皇后眼睛瞪大几分,瞬间紧张不已。
心中有鬼,听得这话如何能不惊怕。
“爹,是不是皇上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江鼎年凝眉摇头,“若真是察觉到了,不应该是这等反应,方才朝堂之上,老夫仔细观察了,并无旁的异常,就是有几分对宁王的怒意,还说了狠话,直言若是宁王办不好他交代的差事,让他提头来见。”
“到底是何差事,皇上没有明说嘛?”朝堂上打哑谜,不应该啊。
“没有,所以老夫心里有些没底,不管如何,绝不能让宁王顺利去北境,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皇后,你立刻给成王写封信快马送过去,让他一定要加快行军速度,等到了北地,便是皇上真知道什么,那会儿发作也晚了,北边老夫早就着手让人安排好了,只要上京城有任何异动,他们就会动手!”
一时把不准皇帝和宁王之间所谓何事,江鼎年还真不好着手。
“好,本宫一会儿就写信给成儿,爹,宁王这边,您老一定要拦住,这个宁王不可小觑,他若是去了北地,必是大患。”
“老夫知道,行了,老夫不宜久留,最近出了这么多事,皇上怕是有些容不得老夫了,若非这时候大启开战,恐怕江家现在已经麻烦缠身了,大启这次开战的实际倒是不错。”
江鼎年也是惊了一场,幸好…
不得不说,这次背后对他动手的人的确厉害,他还真是没什么防备,还好没什么直接性的证据,便是皇上,也轻易动不得他和江家。
不过眼下这情况,是真的拖不得了。
“好,爹,宫外就交给您了,宫中你且放心,对了爹,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您可查清楚了,确定只有宁王吗?”
宁王当真有这么大本事。
皇后这心里始终不太安宁。
“不必多想,左右就这么几个人,不管是谁,他们的下场都一样,不过咱们也是要小心些了,最近不能再出什么岔子,等成王到了北地,咱们就不怕了。”
皇后点了点头,说得是,只要她儿子到了北地,他们就不怕了,到时候皇上就是想动手也不敢轻易动,因为兵权在她儿子手里,到那时候,只要他们好生运作。
江鼎年起身离开,虽然嘴里让皇后不必多想,自己却不停地琢磨着。
皇上既然对宁王动了怒,为何还要予以重任,督军可是要职,这是要宁王戴罪立功?
可是宁王到底因何事触怒了皇上?
所有人都在猜测,但是谁又能猜到?
“娘娘,王爷说他受命去往北境督军,今日就要启程,没时间来跟娘娘辞行,王爷说,让娘娘不必担心,他无碍,让娘娘安心在宫中等着便是。”
玉妃这边没等来宁王,只等来这么几句话。
“还说了旁的吗?他的伤如何,可知道怎么伤的,因何?”
玉妃焦急担忧可想而知,还有暗藏的害怕。
她知道儿子现在在走一条什么路,怎能不怕啊,一点风吹草动就够她惊一惊了,更何况是见了血。
“娘娘,王爷没说旁的,只交代这么几句,对了,还有这个。”
玉妃一看宫人递上的东西,接过双手紧握,这是…平安扣,是她给宁儿求的平安扣,宁儿是在告诉她让她别担心,他平安无事。
玉妃默默收起平安扣,再不多问一句。
就在这时,外头传报,皇帝来了。
玉妃迅速调整表情将恭迎大驾。
帝曦宁已经出宫,快马赶回王府,路上,未曾与任何人有过接触说过一句话。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仗剑看到帝曦宁额头上的伤口时吓得神色惊恐。
“进府说,他们来了吗?”
“来了!”
“去书房,你去通知张毅,让他乔装成本王的模样带上人半个时辰侯从王府离开,一路北上,路上会有人截杀,让他们千万小心,出城后分三路……”
时间紧张,帝曦宁只能边走边安排着。
仗剑一一应下不敢多问。
帝曦宁脸上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他知道,他的伤口完全可以包扎,但是太医只是上了药止了血,没有擦干血迹,也没有包扎,父皇就是想让满朝文武,让皇宫上下都看看,不管是谁,触怒他,就是皇子也要见血。
另外也是让朝中站队他的人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不过一个伤口一点血迹,就能让他在朝堂之上变得艰难起来。
半个时辰后,宁王带着人北上了,走得特别急。
一个时辰侯,书房恭候的人也都从密道离开王府,宁王府大门紧闭。
“王爷…已经从暗道将信送出去了,王爷,若是七天后百里小姐不能把证据送回来您怎么办?”
大冬天的,仗剑一身汗,从帝曦宁回府,他就一直在忙着布置安排。
帝曦宁换了一身宽大的白袍,坐在书房的躺椅上,看着墙上悬挂的大启疆域图。
“若真是如此,那这世上就没有本王了,怕了吗?”
仗剑跪下,“王爷,奴才定是誓死追随,可是王爷这次的确是…应该等等,等百里小姐他们的信再…”
“那就来不及了,本王这次,还真不是冲动,迟一步,大启就将陷入不可挽回的局面,本王…不得不为,哪怕赴汤蹈火。”
帝曦宁叹了口气,他也算是懒得这般闲了,若是可以,他自己就北上了,但是父皇不会让,若是看不到他在王府,那就不用等到七日后了。
“王爷,仅凭百里小姐的一封信,您怎能冒如此大的风险,王爷,万一消息有误…”
帝曦宁轻轻摇头,“本王相信她,若非查探清楚,绝不会冒然来报,更不会这么急,这信送回来,她就会想到本王的处境…”她定知道,若是他知道,一定会第一时间递送到父皇面前,她应该也知道,他这么做了,就会陷入何等处境。
“王爷…为何这般信她。”
这是拿命,拿全部在赌,明明她与王爷之间才相熟不久,明明他们之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王爷这一次,当真是…
仗剑是真的怕,也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王爷怎会如此轻易的信她,不,这不是信,这是把命都交给她了。
百里夕,但愿你不要辜负王爷一番信任,否则天涯海角,仗剑都不会放过你。
“仗剑,便不是她,是本王派去的任何人,送回这样的消息,本王都会进宫,本王一条命和数以万计的黎明百姓,孰轻孰重?这世上事,有时候便是如此,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
其实,仗剑刚才这句话,他也忍不住反复问自己。
为何会这般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