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刚要说话的时候,病房门应声而开,徐瑾惊喜地走进病房里,脸上还带着一丝局促。
“南辰,你终于醒了。”
“夏夏跟我都很担心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对上他有些慌乱的神情,嘲讽地笑了笑,那抹笑意消失的很快,但是徐瑾看到了。
我知道他害怕我将他在衬衫下摆藏刀片的事情说出来,可我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沈知夏不会相信我的。
我淡漠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挺好的,如果没有看到你更好。”
沈知夏听到这话,黛眉紧拧,警告性地盯着我。
“纪南辰,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生病几近昏迷的时候,是我喊徐瑾帮忙一起将你送来医院的,你生病又不是他的原因导致的,你这么阴阳怪气地冲他说话干什么?”
我平静地转头看着沈知夏的黑眸,静静地看着她对我发火。
果然我跟徐瑾相比起来,她更在乎徐瑾的感受。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昨晚做的选择真的没错,反正我不过几个月的寿命而已,能不给孟景淮他们添麻烦,就不添麻烦了。
沈知夏对上我平静的眼眸,原本的怒火顿时熄灭了一半。
她想到了我刚刚奄奄一息的模样,所以一时心软了,“纪南辰,我……我也不是你刚醒来就要惹你生气,我就是看不惯你老是将自己的错误怪在徐瑾身上。”
自己的错误,怪在徐瑾身上?
我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笑得轻蔑。
如果不是徐瑾故意在衬衫的下摆藏刀片,我至于这么破局吗?
沈知夏没听到我说话,也不在意,继续问了刚刚的问题。
“你昨晚在房做什么了?怎么把自己搞生病了?”
我微微侧目,目光落在了徐瑾身上,“昨晚我给徐瑾洗了那件衬衫,然后……”
不等我开口说完,徐瑾神色一变,焦急地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南辰,你……你该不会是因为给我洗衬衫,所以才发烧了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已经这么虚弱了,要是我知道你洗一件衬衫就会发烧,我当时一定不会把衬衫给你洗的。”
徐瑾言辞恳切地看着我,脸上满是自责的模样。
站在他旁边的沈知夏眉头拧得更紧了,“徐瑾,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让南辰发烧的,是他自己身体太过虚弱了。”
我目光炯炯地盯着徐瑾,眼眸似笑非笑。
徐瑾看到我这个样子更慌了,生怕我把他的事情捅出来,连忙开口打圆场。
“夏夏你别这么说南辰,医生也说了他前阵子胃病,再加上跳楼,身体免疫力还没有恢复,所以抵抗力比较差,要是我早点想到这些的话,他也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沈知夏看到徐瑾一副自责的模样,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转头瞪着我,刚要开口骂我,我率先一步开口说话了。
我说:“我生病发烧不是因为给徐瑾洗衬衫导致的。”
我的话一出口,沈知夏的火气瞬间消散了一半,徐瑾则是呆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虚弱地喘了喘气,跟着才继续开口说:“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想把徐瑾的衬衫洗干净,早点晾干的,谁知道房的水龙头被我掰坏了,水喷涌而出。”
“我被喷出来的凉水浇湿了衣服,然后我顶着凉水修水龙头,在修水龙头的时候,还不小心把手掌划伤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下,我只能去楼下关掉了房的水闸。”
徐瑾震惊地看着我,完全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说。
在医生给纪南辰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看了纪南辰的伤口,伤口很平整,明显是被他藏在衬衫的下摆划伤的,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沈知夏听完我的解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水龙头的开关坏了,你不会修就先放着,何必把自己折腾的一身伤还生病了。”
我垂下眼眸,掩住了自己冰冷的眸色,说话的语气还如刚开始那般平静。
“当时时间有点晚了,我不想吵醒你们。”
我说完这话后,突然抬头看向徐瑾,面露歉意,“就是可惜了你的那件衬衫,染了血了,估计洗不掉。”
“衬……衬衫虽然珍贵,但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你的身体重要。”
徐瑾在我预料之中地说出了这句话,面色有些难看,差点绷不住了。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知道纪南辰为什么闭口不提被他藏在衬衫下摆的刀片的事情了,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逼他自己说出这话。
他大义凛然地说完这话后,眼睑低垂,再次出口的话带着些许惋惜。
“说起来那件衬衫,还是夏夏特地找人给我定做的,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知夏便走过去,温声说:“好了,别难过了,你要是喜欢,我改天带你再去定制一件。”
“好。”
徐瑾立马抬头笑容灿烂地看着沈知夏,俨然他们是一对好夫妻一般。
我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面色平静,心口处却还是有些泛疼。
我爱沈知夏爱成了习惯,所以见不得她对徐瑾好,这是应该的,但是以后我会比现在还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学会习惯不爱沈知夏的感觉。
下一秒,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
声音不疾不徐,静待病房中人的回应。
沈知夏转头看向病房门口的方向,红唇轻启,“进来。”
下一秒病房门应声而开,来的人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我认得这个医生,这个医生是确诊我只是胃出血的那个医生。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有些可笑。
患者都病重了,医生过来诊治病患竟然是这样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还敲门进来。
这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
医生像是根本察觉不到我的嘲讽一样,赔着笑容走进病房,“我听说患者醒了,我再过来给他做个基础检查。”
沈知夏侧目看了他一眼,起身往病床旁边走。
那个医生拿着温度计给我测量了体温,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点滴瓶的药液后说:“患者已经退烧了,但是点滴还得再挂一瓶,提高一些免疫力。”
沈知夏看了一眼我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后,沉声问了一句。
“他需要住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