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半晌后,嗓音沙哑地说:“我身体不舒服,你随便找个房睡吧。”
“行,你别后悔你说的话就行。”
站在房门外的沈知夏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房门,转身离开。
她刚刚就站在门外,清楚地听到纪南辰的声音是从门后传来的,他明明就站在门后,竟然不给她开门。
他这是把她推给徐瑾了?
沈知夏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恼怒,想发火,却又无处撒火。
等她转身走进不远处的一间房后,旁边房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徐瑾东张西望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后,很快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里。
可恶,沈知夏竟然没有选择去找他。
不过也没关系,她只要不回主卧室,那她跟纪南辰的关系就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接下来就看他明天演的好戏了。
此刻的我,坐在主卧室门口的地上,沉默了半晌后,撑着手站起来朝床上走去。
腹部又开始隐隐泛疼了,疼得我额间冷汗直冒,可我的精神却异常活跃。
沈知夏从我这里离开后,应该去找徐瑾了,他那样性子的人,一定会抓住这次的机会顺杆儿爬,再之后煽风点火离间我跟沈知夏之间的关系。
过了今晚,她应该会更加厌烦我的。
这样也好,这样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婚了。
我的腹部越来越疼了,再后来我便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我一拿过手机,就看到了当日的热点新闻——
震惊!清晨西街发生了一起车祸,疑似汽车刹车无故失灵,车主险些命丧大海!
那辆车的车牌号,我很熟悉,是孟景淮的车。
我原本还有些迷蒙的眼睛瞬间睁大,立马点了新闻链接查看详情。
新闻发布是一个视频,视频上一辆黑色的汽车撞在了安全围栏上,旁边不过十米远就是海。
要是孟景淮当时方向盘打偏了一点,他可能就直接冲进海里了。
人开着车坠海,生还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后背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我拿着手机的手一紧,立马给孟景淮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孟景淮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话音里满是关切,“南辰,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话音刚落下,我便不答反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电话那边的孟景淮身子微微一僵,明显没想到我竟然知道了他早上发生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手臂上包扎的伤口,温声回答:“没事,只不过是车撞到了护栏而已,小问题。”
“你的车怎么会突然刹车失灵?我记得你前两个月车子刚送去保养过,还说没什么问题的。”
我的话刚说完,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晚沈知夏就站在门外,她的声音很冷。
她说:“行,你别后悔你说的就行。”
再然后今天孟景淮就出事了。
我不想把她想得那么坏,可除了她,不会有人对孟景淮下手了。
下一秒,孟景淮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车内的某个零件老化了吧。”
“南辰,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侧目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药,“我挺好的,没有动怒,情绪一直保持稳定,也有按时吃药。”
“行,那你后天记得来医院复查输液。”
孟景淮温声叮嘱了一句后,听到有同事在喊自己,便跟我匆匆告别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掀眸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垂眸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还未熄灭的手机屏幕。
我的手机屏幕壁纸用的是沈知夏的照片,是我们还未结婚之前,我有一次抓拍到她笑容的照片。
那时的她单纯明媚,阳光耀眼,与现在判若两人。
孟景淮的事情,真的会是她做的吗?
我回神后,立马起床冲出房间门,直奔徐瑾的房间而去。
在得知徐瑾要住进来的时候,我就收拾了离主卧室最远的一间房给他住,怕的就是他们半夜吴侬耳语的时候,我会听到。
“叩叩叩。”
我敲门的声音很大,脸上是难掩的烦躁,“沈知夏,我有事要问你。”
没有人回答我。
我站在门外等了片刻后,再次抬手拍门,这次我喊得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个度。
“沈知夏,开门!”
我的话音刚落下,楼下便传来了徐瑾淡漠的声音,“别喊了,夏夏去公司了。”
我怔愣了一下,回神后立马拿出手机给沈知夏打电话。
电话响了没多久,便被接通了。
“怎么了?”
沈知夏淡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让我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
我眼睑低垂,抿了抿唇,沉声问:“孟景淮的刹车,是你动的手脚吗?”
我在问这话的时候,心不自觉提起来了。
坦白说,我并不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我不希望沈知夏变成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可我知道,我大概率是要失望的。
电话那边,沈知夏嘲讽地笑了笑,凉薄地说:“你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对了。”
“沈知夏!你是不是疯了!孟景淮他什么都没做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你弄坏了他的刹车,万一……万一他当时车子不是撞到护栏,他有可能会没命的!”
我愤怒地质问着沈知夏,我不明白为什么从前那样一个单纯善良的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或许,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她。
很快,沈知夏冰冷的话语再次从电话里传出。
她说:“纪南辰,我昨天晚上都说了,你对你的所作所为别后悔就行了。”
我瞳孔骤缩,因为气急,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就……就因为昨天晚上我没给你开门,你就对孟景淮的车动手脚了?”
是啊!
沈知夏回答得漫不经心的,就像孟景淮的生命于她而言只是一件无关要紧的事情一般。
我有气无力地倚在房门旁边的墙上,刚刚满腔的愤怒已经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沈知夏,我们的事情跟他无关,你不应该拿他的生命当玩笑。”
“纪南辰,我要是那么讲道理,威胁不到你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