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又怎么样?”
徐瑾笑得肆意,眼神里满是挑衅的意味,“南辰,你现在是个病人,这种时候,你要是再打我,只会坐实你真的在演戏装病这个事实。”
我垂着眼眸,坐回椅子上。
徐瑾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我再打他,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可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解释。
这一刻我无比清楚,我跟她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这是既定的事实,离婚是早晚的事情。
徐瑾见我没有打他,也没说话,似是觉得很无趣,又挖苦了我两句后,转身去追沈知夏了。
我坐在椅子上,思绪飘忽。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道急切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南辰。”
是孟景淮来了。
我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他,“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就赶过来看看。”
孟景淮走到我身边停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医生说了什么?”
“这里的医生说我只是胃出血而已,没什么大病。”
我神色淡漠地说完这话,转身朝医院外面慢慢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孟景淮拉住手臂,“什么意思?这里的医生不是专家吗?怎么会查不出来你得了……”
孟景淮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突然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转身一拳砸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沈知夏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觉得你病成这样,都是在骗你不成?!”
“她的确觉得我们是在骗她。”
我自嘲地笑了笑,一步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沈知夏,你就当我是在骗你也好,省得你因为愧疚,想方设法地补偿我。
也省得我还心存幻想,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你现在都病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骗她的!”
孟景淮眉头紧蹙,脸上满是愤怒的神情,“沈知夏真的太过分了!你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她不心疼你就算了,怎么能这么折磨你!”
“南辰,你的事情,我去找沈知夏说。”
我伸手按下电梯的按钮,“不用了,她误会了也好,这样我也能清静一点。”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孟景淮步伐一顿,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天后来,我跟着孟景淮回到了原来的医院住下。
之后的一周,沈知夏再也没有来看过我。
孟景淮知道我一个人待在医院里无聊,跟主治医生商量过后,主治医生松口同意我可以不用一直住院治疗,只需要按时回来配合治疗就行。
这次出院后,我第一时间就开车去了我的设计工作室。
工作室这段时间运转的情况大不如前,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沈知夏的打压。
沈知夏以为我得癌症的事情,是骗她的,所以她为了给我一个教训,花了高于市场百分之二十的价格,高薪挖走了我们工作室三分之一的员工。
工作室原本签约好的设计稿,日夜赶稿都交不上作品,只能赔偿违约金。
违约金赔偿后,因为不守信,丢掉了一大部分的户,而那些户都流向了沈知夏的那家竞品工作室。
我到工作室楼下的时候,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上次我问她什么时候来医院看我,她说她来医院看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她挂断了我的电话,继续打麻将。
再上次,她给我打电话,是为了借钱投资。
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滑下了接听键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我眉头紧拧,“妈,你找我?”
“南辰,这次你一定要救救妈妈,妈妈……”
她的话还没说话,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阵纷扰的声音,随即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张狂又痞气。
“你是张桂芬的儿子吗?”
伴随着男人痞气的声音响起的还有我妈张桂芬慌张的声音,“你……你把我的手机给我,我找我儿子拿钱,我儿子有钱的!”
我听到这话,眉头蹙得更紧了,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
“发生什么事了?”
手机里传来男人嘲讽的声音,“张桂芬赌博,欠了我们两百三十万,已经一个月了,今天再不还钱,我们就让她把命留在这里。”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眼前跟着有些发黑。
我妈赌博,欠了两百三十万?
已经一个月了?
所以她在没去医院看我的那些日子里,都在赌博?
我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你把手机给我妈,我跟她说。”
“好啊!”
男人应的很爽快,又一阵纷扰的声音响起之后,我听到了我妈颤颤巍巍的声音。
她说:“儿子啊,我本来没想赌这么多的,我想着就最后一把了,我就……就借了那些钱,谁知道那一把输了,之前输的也没回本。”
“你这次一定要帮帮妈啊,我才五十来岁,我还不想死!”
我紧拧着眉头,握紧方向盘,“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碰赌博吗?为什么不听我的!”
“妈错了,妈真的知道错了!”
张桂芬痛哭流涕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像是终于后悔了一样,“你常年不回家,妈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就想着跟着小姐妹一起玩玩,打发打发时间。”
“刚开始我玩得也不多的,手气也很好的,可谁知道……谁知道后来运气越来越差,有的钱就都输了。再后来就有警察找上门,说我和邻居都被境外的赌博软件诈骗了。”
“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再说了要不是那些人弄那些个软件诈骗我,我也不至于被骗了那么多钱啊!”
我伸手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到底是没压制住自己的火气,怒声质问:“两百多万,你让我上哪里给你借那么多钱!”
“我的儿子,你的老婆沈知夏有钱啊!她之前都能给我钱,你现在去找她借钱,救我一命,她肯定不会推拒的。”
张桂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说出了这句话。
而我却听得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什么时候给你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