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吉海当即指着侯贵,气道:“听见没?这个玩意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话?!”
“好,不提他们。我们就说说胜子。胜子也玩游戏,但是,人家都开了个瓷砖厂。”
“你呢?你玩游戏玩出什么来了?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找不上,你他妈害不害臊?!”
侯贵不服气地喊道:“那个瓷砖厂是胜子开的吗?他爸给他拿了10万。你给我拿10万,我也能开个厂子。”
“草拟吗!”候吉海一把推开宋春花,拿着棍子就打侯贵,“老子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棍棒之下出孝子!老子打你打轻了!”
侯贵当即捂着头,大喊道:“打吧!你就使劲打吧!我哥当年就是被你干成了植物人,你把我也干成植物人吧!我们家就绝后了!”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候吉海对着侯贵的后背给了几棍子。
哐!
突然的响声,让候吉海和侯贵都吓了一跳。
宋春花咬牙喊道:“你们打吧,快点打吧!要钱的活,老娘去干。买菜买酒的活,也是老娘去干。上山种地的活,还是老娘去干。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宋春花一屁股坐下,气道:“你们不吃,我吃。”
候吉海瞪了侯贵一眼,又看了看摔碎的酒瓶子,气道:“为什么摔我的酒?”
宋春花没搭理候吉海。
候吉海从地上捡起碎了的玻璃,将里面的酒倒进了杯子里,生怕浪费了。
侯贵正要坐下,只听宋春花说:“先把你哥的碗拿来。”
侯贵一脸不情愿地去了里屋,戴上两层口罩,又戴上一次性手套。
然后,他才出了厅,走向了院子西南角上那一个小屋。
他先是做了个几个深呼吸,才推门进去,并快速出来了。
他拿着碗回了厅,将碗放在了地上。
宋春花往碗里倒了些凉菜,又想夹排骨,却只听候吉海脸色阴沉地说:“给他吃,浪费。”
宋春花将排骨放到了候吉海的面前,埋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建建也不会这样。”
候吉海冷哼一声:“闭嘴!他要是不这样,早晚也会跟贵贵一个吊样。除了玩游戏,他还能干什么?说到底,都是游戏惹的祸!”
“他这样了,我们不但拿了赔偿款,每年还能从赵小寒那里弄点钱,已经很不错了。”
“还怨我?这都是你惯的!我在外面干活的那几年,你也不好好管管他俩,玩游戏都玩成废物了!”
宋春花也没多说,而是催着侯贵,“赶紧喂你哥吃饭。”
侯贵不想被候吉海数落,赶紧去了小屋。
屋子里,灰暗、脏乱,臭气熏天,还有一种腐烂的气味。
侯贵皱着眉头,一脸嫌弃,拿着筷子喂着躺在床上的侯建。
侯建眼睛无神,脸色枯槁,瘦的皮包骨头。
“吃不吃?赶紧的!”侯贵硬往侯建嘴里塞。
侯建什么动作也没有,任由侯贵粗鲁地对待着。
一个植物人,能有什么动作?
“不吃拉倒!臭死了!”
侯贵将碗往旁边的桌上一扔,便快速跑出去了。
很快,角落和床上就钻出了几只老鼠,快速冲向碗。
侯建想死,但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全家的摇钱树。
……
秦笑川到了侯家峪后,先打听到了诊所的位置。
当年,侯建到底是什么情况,诊所这边应该会有反馈的。
很快,秦笑川就找到了“侯吉阳诊所”。
他下了车,拿出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进了诊所。
诊所很清闲,一个医生正躺在躺椅上,看着手机。
见有人进来后,医生坐起来问道:“哪里出了问题?”
秦笑川笑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想打听个人。”
“看你也不像是本村的,外地的吧?”
“是。刚从城里回来。”
“说吧,去谁家?只要是本村的,我都知道。”
秦笑川笑着抽出一根烟,扔向了医生。
医生本想拒绝,但是一看是软中华,立刻笑脸收下。
他也从躺椅上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走到门口说:“屋里不能抽烟,只能在门口解解馋。”
说着,他先给秦笑川点上。
秦笑川摇头:“刚抽了几根,现在还不想抽,你自己来吧。”
医生就给自己点上,问道:“打听谁?”
“候吉海,他家在哪?”
“候吉海?那是我哥,我亲哥。你还真是问对人了。”
“哟,还真巧啊。这么说,你就是侯吉阳?”
“对。”侯吉阳伸手指了指,说:“直走,第七个巷子拐进去,第四户就是他家。”
“好嘞。多谢了。”
“不用气。对了,你找我哥干什么?”
“早些年,你哥给我干过活。但是,我的资金出了点问题,工钱就少给了。这几天清理旧账,才发现还欠着你哥的钱。所以,就过来还给他。”
秦笑川撒了个谎。
侯吉阳立刻夸道:“你是个好老板。”
“嗨,就是不想欠债罢了。对了,咱们村年轻人多吗?”
“哪还有年轻人?都跑城里去了。你招工人?”
“是。有几个项目,急缺工人。”
“工资高不高?要不然,我把诊所关了,跟你去干?”侯吉阳开着玩笑。
秦笑川笑道:“我那里庙小,装不下你这样的人才。对了,你大哥家孩子多大了?在哪工作?”
“你想用他们?”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想用。毕竟,是熟人的孩子,用起来也放心。问题是,就担心他们不愿意干工地。”
“你呀,还是找别人吧。老大侯建,早就成了植物人。老二侯贵,天天在家玩游戏。你说,他们能去干工地?”
“侯建成了植物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候吉海说过?”
秦笑川有些惊讶,并表现出了十足的好奇心。
侯吉阳便回道:“说起来,也是游戏害的。侯建玩游戏的时候,跟网友起了冲突,两个人就约着见面比个高低。”
“结果呢,侯建也太白瞎了,竟然让人揍了一顿。他的脑袋还被人用石头给砸破了,还是来我这里治的呢。”
“石头砸脑袋?那得多危险!当时就成了植物人?”
“嗨!根本没事。当时,侯建被人抬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掐了掐人中,人就醒了。我检查了检查,啥事没有,就是流了点血。”
“那他怎么还成了植物人?”
“都怪我大哥,当时我大哥……呃,那个……咳咳……”
侯吉阳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问道:“你需要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