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就一定会输吗？珍视自己士兵的指挥官，有错吗？”
vip观赛席上，来观赛的学生们都陷入了沉默，这个局势大家都看得明白，就算顾廷之出去亲自指挥也拉不回来二十多人的人头差了。
本来还能考虑斩首迦向蓝，但他居然在装置关停之后自己又躲进了感染区里。想杀他，就得顾廷之亲自去，但顾廷之的单兵作战能力不强，去了说不定反而会被迦向蓝反杀。
龙渊已经进入了一个慢性死亡的僵局。
可是龙渊不管是谁，大家明明都没有做错，已经淘汰了，那个最先感染的龙渊学生此时退出赛用茧舱，情绪却完全崩溃了。
他钻牛角尖似的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中了迦向蓝的圈套主动跟去感染区内，或许顾廷之的节奏就不会被打断。
“可是就算你不去，感染区一直存在，扩散，迟早会找上我们的。”他身旁的人眼中也噙着泪，“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顾廷之都做不到眼睁睁看我们被折磨，他重视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感受，就像我们重视他一样。”
“他没有输给迦向蓝，他输给了自己的良心，自己的道德底线。”姜幽摇摇头，“这个狗屁赛图机制，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所以，在这个赛图里，是不是没有人能打败迦向蓝？”徐熙溱眼中是满满的厌恶，“我觉得就算是潭森·梅林都不会像他这么恶心。”
潭森·梅林大概也不会多在乎自己手下的人的命，但他根本就装不来，不会像迦向蓝这样恶心的随地大小演，两个人一个真小人，一个伪君子，徐熙溱更讨厌后者。
“姐姐，如果我们遇到这个赛图，对手是迦向蓝，我们怎么办啊？”徐熙溱看向身旁的徐灵渠。
此话一问出口，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徐灵渠，大概都是想听徐灵渠的答案。
“我会在第一时间就去把感染装置多打几个窟窿，确保两个小时内，感染区就能覆盖全赛图。”徐灵渠答道。
“啊？”这个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徐熙溱实在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我就开启全城巡杀，莫邪的也好，青军的也好，被感染了都会失去行动能力，很方便杀，我有把握在六个小时内把这座城市里把除了我以外的所有活着的人类清空，嗯，这个赛图还有斩首机制吧，迦向蓝万一藏的不好一点，我们就可以提前结束，两天的时间还是太充裕了。”徐灵渠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同在一排的金咽了口口水，“指挥官你杀掉我们难道不会有负罪感吗？”
“不会。”徐灵渠果断回答并反问，“为什么要有负罪感？”
所以，如果是青军和莫邪进入这个赛图，那么着急去关闭感染装置的人就是迦向蓝了。
世界上没有比在一座空城里被徐灵渠追杀更恐怖的事情了。
官传君非常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这个画面他光是想象一下就乐不可支。
“这样做感觉一定会被骂毫无人性地杀人狂指挥官的。”黑鹰直脸上的笑也抑制不住了，“但是我喜欢，这种处理方式也太带劲了。”
“稍微有一点脑子的都知道是其实这么做纯粹是在救人，还是在救所有人，包括青军的那些学生们。”迦向樱眨眨眼，“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脑子。”
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徐灵渠看了一会才挪开视线。
顾廷之是遇到电车难题的时候会选择拉杆牺牲少部分人最后坦然接受审判的人，而徐灵渠……
她只会强制逼停电车，或者给被捆在铁路上的所有人一人一脚，全部踹出轨道。
迦向樱想，这就是好人足够强能带来的结局。
这场龙渊的慢性死亡，在两天过去后，还是迎来了终局。
人数差依然摆在那里，没办法破局，其中扈延想着柳筝扭转局面的那一枪，闯进了感染区，想要狙杀迦向蓝，但感染的速度比他找人的速度快多了。
最后依然是顾廷之亲手送他走的，顾廷之在这场比赛里亲手杀掉了11个龙渊的学生。
这已经到他的极限了。
在系统宣布比赛结束的那一刻，顾廷之更多的感受居然不是失败的失望，而是解脱的轻松。
龙渊的学生们出来的时候，全场静悄悄的，顾廷之的双眼通红，转过身来面对着所有的观众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随即弯下腰，向所有人郑重地鞠躬。
“很抱歉，让大家失望了。”
“但如果重新开始这场比赛，我想，我依然要这么做，就算再输一次。”
“如果感染区真实存在，我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谢谢大家的支持，对不起，可我不后悔。”
……
莫邪的总指挥休息室门口
“今方太白推荐你来的吗？”
徐灵渠开了门，对着地上的顾廷之道：“进去坐着吧。”
顾廷之站起来，他眼里都是血丝，却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我只是来问一个问题，换你来的话，你怎么做？”
徐灵渠把跟大家说过的方案复述一遍。
顾廷之笑了，他笑的很开心，但是眼睛却在不断流眼泪：“果然，你的方案我做不到。”
“但是好人不是一定要输的，只要足够强，太好了。”顾廷之靠着莫邪总指挥休息室的门框，他深蓝色的发丝粘在脸上，像泪水的纹路，“但我果然还是很不甘心，输给那种人。”
“反正已经淘汰了，不担心你窃取机密。”徐灵渠把一包纸塞他手里，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她本来就是过来开个门的。
“交给我吧，总决赛。”